但瞧不见了。
不知道秦禅月去了何处。
楚珩的眼眸垂下来,静静地在床榻间躺着。
许是因为这一场假造的有点真的缘故,他的身体真的觉得有些虚弱,让他紧绷的精神有片刻的恍惚,就在这恍惚间,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他也曾幻想过去娶秦禅月,但秦禅月一口回绝了他的养父。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秦禅月不会喜欢他。
秦禅月日后当然可以再嫁,但是不是他。
他也是不好的。
他用了太多的毒,身体并不康健,一生不会有子,旧伤也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便随风而去了,这样的他,并不能给秦禅月一个完整的,美好的一生。
她也并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她喜欢温柔的书生,喜欢诗词歌赋,喜欢忠义侯那样的人,而他——
他张开手,看着自己满是伤痕老茧的手掌,随后慢慢的将手缩回到了被子里。
也没关系,他想,不是他反而更好。
他死的那一天,她也并不会伤心,等到百年后,世人会将他们的名字一起祭奠,提到秦禅月的时候,总会提到她的养兄,这就够了。
南疆辽阔的山野里,翻滚的毒虫中,生出了最宽裕,最洁白的爱。
而秦禅月对此一无所知。
她从不曾知道,她的养兄背负着什么在爱她。
给我找八个男人呢!
午时末,秦禅月正从副将的口中得知养兄受伤的来龙去脉。
她那一封信到了之后,养兄就开始排查军中的奸细,那奸细看自己暴露,干脆一刀捅了大兄,大兄昏迷不醒,亦不知道这军中还有多少奸细,所以才会连夜回长安养伤。
一旁的副将还安抚秦禅月:“王爷征战多年,肯定不会倒在这里,大姑娘莫要担忧,说不准过些时日,王爷就醒来了。”
秦禅月这样一听来,又觉得胸口间堆积的难过散了一些。
她想,最起码大兄还完整回来了,总好过上辈子。
至于昏迷不醒——这四个字秦禅月听见了就总觉得有人在给她养兄下药,毕竟她现在也这么给她夫君下药,推己及人,大兄身边的每一个心腹突然间都变得不大可信了。
秦禅月定了定神,问:“现下大兄还能喝药吗?昏迷时候用些什么?”
“不喝药了。”副将道:“早些年还喝,但完全没用,现在也不用药了,只以漏勺送一些汤食进去。”
他们秦家军的身子,与寻常人是不一样的。
秦禅月点了点头,道:“好,去从外面提些水来,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