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没回答我,只是牵着我的手,往殿内走去。
暖黄的烛光下,齐沐手腕伤口的血映射淡淡的橘色。我给他上药粉时,他全程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难道没感觉?”我问。
“习惯了。”
我刚打好结,他便用衣袖遮住伤处。
“宁宁,近期要辛苦你去玉津园看护王祖母了,世孙那里我会拜托给母后。”
“夫妻之间何来请托之说,殿下的祖母自然也是臣妾的祖母。祖母身体有恙,儿孙侍奉左右,天经地义之事。”
齐沐点点头,便要去宸极殿。
“我刚刚从宸极殿返回便是要放血鹞子的,如今得赶回去看着父王,有我在,他不至于再受到伤害。”
听他如此说,我口中微苦,心内发酸,我虚虚地扑在他怀中,尽量不碰触他胸上的伤口。
“殿下可畏人言。”
“不怕!我处在旋涡的中间,死且不避,遑论人言。目下来看,你和世孙至少是安全的。”
我不想他听他说下去,用唇堵住他微开的嘴,他微微一愣,而后将我环在他怀中。在沉沉呼吸中,这个吻从克制逐渐变得放肆,我热烈地回应他。
好半天我们彼此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低头听他哑声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替他寻来斗篷,好似送他远行一般,只是等他走远,我才忆起,忘记跟他提一声保重。
第22章22冬月(三)
五天后,陵零州紫虚道人携芝草而来,东越王得以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齐沐终日不离东越王床前,衣不解带伺候。
听常进说,虽然东越王并不愿意同齐沐说话,但至少也没有拒绝儿子的示好。
国事纷扰,各地上来的奏折若雪片纷飞。齐沐代政监国,却没有得到东越王的旨意,但同样的,东越王也没有制止。
东越王态度模糊,左、右相称病在家,满朝文武见风使舵,有样学样,理直气壮闲居在家。光六部尚书,便缺了四人。
我在玉津园看顾着太后,心知齐沐的处境,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干着急。
母亲来玉津园时,告诉我父亲正夙兴夜寐与齐沐一道处理国事,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世子。至于大哥温书安,虽然搬回家住,与父亲始终游龃龉,不过这次齐沐代政,他选择每日都去翰林院。
母亲走后,我来到太后的卧榻前,用医官教我的法子,帮着太后推拿四肢腰背。医官说虽然太后口不能言,毫无知觉,但身体上的感受她其实是清楚的。
推拿对病情好转很难断言,但肯定会让久卧的太后感到舒适。
天黑黑要落雨
阿公举锄要掘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