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绎动作一顿,知道她发现了自己,只得走出,却懂得分寸地停在离她不远又不近的青竹旁。
至少窥视不了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我碰巧路过。”
这话,他没有造假,他来是为找鹤月所说的那个出口,不料,她会突然出现,还是——
这般模样。
淅淅沥沥的水声入耳,伴着她细软的呼声,宋绎听着耳尖泛红,原是想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等一下。”
鹤月深吸了口气,平息着心中异样,这身子太弱了,意志力也太差,她怕药效退去时,她也会虚脱地倒在这。
想着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保障,她冲宋绎试探性地开口:“这里太黑了,陪我一下行吗?”
“宋二爷。”
随着这声问,这寂静的山林间突然传来“嘀嗒”一声,不知从哪处滚落的水珠打湿了一方春意。
宋绎的心里被她勾着尾音的话,莫名翻涌出从未有过的情绪,总觉得这一刻的她,像极了需要他怜爱的猫。
他到底是愣在了哪处,没再往前走一步,也算,变相默认了。
他想,或许只是因为她对他有恩吧。
宋绎捂着才上好药的腹部,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处,靠着稍粗一点的青竹坐了下去,就背对着她,保持应有的距离,
竹叶飘落,被一只指骨分明的手被捻起,宋绎目光放在竹叶的纹路上,却还是无法转移注意力。
他清楚地听见鹤月隐忍的闷哼,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被下了药?”
锦州城所制的媚药都有股特殊的气味,常年混迹在赌坊青楼这等脏地的他一闻便知晓。
“嗯,你有办法吗?”
鹤月被这股热气冲撞得没了脾气,忍不住冲宋绎问。
宋绎薄唇紧抿,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黑夜,缓缓吐露:“男女之欢。”
意思是,她可以去找她的丈夫,不用泡冷水解决,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他没忘她已经嫁为人妇,绾了发,不然也不会让她白白看了身子,自己还郁闷那么久。
而他的言下之意,鹤月倒是明白,却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闷,她转身贴在了石壁上,往他坐的地方看去,思量许久,才开口:
“可是,我不喜欢他。”
柔若无骨的手指拨动着潭水,引起阵阵涟漪。
宋绎眼眸微动,在无意中,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粗哑:“为什么?”
“刚嫁给他的时候,是很喜欢的,但他欺我骗我,后来便不喜欢了。”
许是药物在驱散,鹤月身子没再那么紧绷,开始回想起原身的一生,不由替她委屈了一把,向反派大佬埋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