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陈清澹颤抖着放下药碗,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养精蓄锐,但此刻已经没有了睡意,他在思考以后的?出?路。
这?一次那群杀手会忌惮顾天行的?身份,那么下一次呢?只要他活在这?个世上,就难保还会有下一次的?刺杀。
陈清澹捏着手里的?被子,可?恨他现在无权无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陈大哥。”韩山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他小?心关上房门,把粥碗递给陈清澹,“陈大哥,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江南府学吗?”
“去!”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为什么不去?陈清澹怒极反笑,他们如此见?不得自己投靠江南党,那他偏要和江南党结伙他也不用知道赵掌柜背后的?那个老板是谁,反正最后他都要把所有党派都一一铲除,让那群党派之首拿他们的?命来?换他今天的?伤!
顾天行主仆二人也没有在此地逗留太?久,他们已经出?门好几天了,不得不回去了。临别前,顾天行给陈清澹付清了药费,没有多说别的?话?就离开了,显然并不想要陈清澹的?报答。
陈清澹也不知道顾天行主仆从何而来?到哪里去,他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陈清澹那休养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为了不错过?江南府学招生,他一能走?路,就带着韩山去郊外的?江南府学报名了。
他手里拿着姜竹言的?推荐信,没有经过?考核就直接进了府学。府学的?人带着他前去一个院落,让他站在外面稍等片刻。
那人走?进院子里,对正在浇花的?老先生鞠了个躬,“周先生,外面有一学子自称是姜老先生推荐来?的?。”
“姜竹言?”周孟然有些惊讶,这?老东西遇到好苗子肯定?自己留下收徒弟了,怎么会如此“好心”地推荐到他这?里来??
站在周孟然旁边的?年轻人道:“先生,要不要去见?一见??”
“不见?。”周孟然哼了一声,“谁知道那老东西安得什么心,随便把他塞进府学就算了,还想让我收做徒弟吗?”
年轻人默然,他知道周孟然的?倔脾气,一旦下了决心谁也劝不动。
周孟然忽然想起了陈清澹,算算日子,陈清澹今年应该进府学了吧?听说前些日子还连中三元,不愧是他未来?的?徒弟。
“也不知陈清澹何日能过?来?。”周孟然叹息。
年轻人知道周孟然还在惦记三年前见?到的?那个姓陈的?少年,他笑道:“想来?这?些日子就要到了。”
周孟然颔首,他得给未来?的?徒弟准备点见?面礼,给彼此都留一个好的?第一印象才行。
陈清澹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大半天,最后进去的?那人一脸愧疚地走?出?来?。他心中隐约猜到院子里的?主人似乎并不想见?他,那人究竟是谁?莫非就是姜竹言口中所说的?第一名儒周孟然?
陈清澹知道自己此刻哪怕再有名声,在第一名儒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人家看不上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而是含笑对传话?的?人道了谢。
但陈清澹还是难免有些惋惜的?,如果能拜入周孟然的?名下,他的?性命在江南府学才有保障。不过?如今没有这?个机会,只能暂时作罢。
那他要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呢?唯一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名声足够响亮,响亮到能吸引江南府学里的?大人物注意。
今日他能被肆无忌惮的?追杀,不过?就是因为背后没有权势罢了,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那日他能凭借顾天行逃过?一劫,如今当?然可?以凭借江南党继续保证安全,有了江南党这?颗大树,他可?不是一般的?蚂蚁了。
陈清澹打定?主意,在江南府学求学期间,他一定?要打响自己的?名号来?。
江南府学的?规矩很多,来?此求学的?人不能携带其他的?书童和小?厮,陈清澹便让韩山会永安镇找陈田,自己则直接住在府学里。
江南府学占据了一个大山头,府学的?主院落就在山顶。而府学的?学生舍馆在半山腰上,陈清澹被带着前往山腰的?舍馆。
“每两?名学子住在一间舍馆里。”带路的?师兄道,“食堂在那边。”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二层楼。
陈清澹点头记下,“多谢师兄。”
那师兄见?陈清澹脸色憔悴走?路时也慢吞吞的?,心生些许怜悯,便也放满了步伐,让陈清澹不至于那么吃力地跟上。
陈清澹听着那位师兄讲着各种规矩,终于来?到自己的?居所,推开宿舍的?房门,里面坐着一个十?分眼熟的?人“熟人”。
顾天行一回头,居然看见?了陈清澹,他微微惊讶,随后便笑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陈清澹也没想到,顾天行一个朝中大员的?儿子,不去京城读书,居然跑到江南府学来?了,难道不怕和江南党扯上关系吗?不过?这?些话?他是没有问出?口的?,神?色如常地和顾天行打了个招呼。
顾天行知道陈清澹身上有伤,连忙起身帮他把对面的?床铺铺好,让陈清澹把书箱放在旁边。
陈清澹打量着顾天行的?动作,这?番熟练的?动作,可?不像从小?被人伺候到大的?,这?人真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吗?
江南府学的?招生很快落下了帷幕,周孟然等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人来?通报他关于陈清澹的?消息。他心中突然焦急起来?,难道那小?子没来?江南府学,不可?能啊,那小?子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