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洞房,乔婉眠的脸更红了。
见她听到洞房便失神,嬷嬷慈祥道:“娘娘叫我们备下图册等物了,定能保大人顺利洞房。原想明夜再呈给大人,早一日瞧瞧也好。”
“大人现下看,还是回屋看?”说罢,她在耳畔轻拍两下手。
十数个丫鬟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乔婉眠瞳孔震颤,“藏我房里!”
嬷嬷笑而不语,朝丫鬟们挥挥手。
深夜回到自己做丫鬟时的房中,乔婉眠已困倦至极,将图册绢帕忘得一干二净,闷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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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的最后一日也在人仰马翻中一晃而过。
天色又昏暗,乔婉眠与乔应舟、乔祺避开人群,寻了个小角落祭拜娘亲与祖先。
乔应舟酸涩道:“本应亲去夫人冢前传喜讯,但现下委实脱不开身……等眠眠洞房后,我们带着姑爷一起去看你。”他又面向西北磕头,“求乔家祖先保佑我儿女今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火焰驱散竹林潮气,飒飒竹叶声似是至亲回应。
父女三人坐偷溜回芜阁。难得独处,三人姿态闲适地休息。
乔祺也跟随宋十与永昌帝去西原打了一圈回来,一直苦于军纪严明,没能与亲族相见,不知西原一役包括前世的诸多细节。
今日见了讲了,只觉心痛后怕。
他最后一次包着少女的手,承诺:“阿兄不做金吾卫了,今后我们一家,再不分离。”
“阿兄,还要有人打理祖父产业,再说,你已扎根在金吾卫,听闻宋将军十分欣赏你,接连擢升你,你就放心留下罢……”
“只是我要带走爹爹了……你别太寂寞。”
三口泪目。
乔应舟轻咳一声,“说到这个,你妹妹明日便出嫁,你是否也该考虑……”
乔祺瞬间消失!
支开人,乔应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唇开开合合,终于叹道:“爹真的说不出来,还是让嬷嬷帮爹说罢……”
乔婉眠猜到未尽之言,也红了脸。
乔应舟轻咳一声,给冬花使了个眼色,端着茶杯假装惬意地推门回客院。
冬花心领神会,唤来嬷嬷。
嬷嬷却说今日该早睡,明日有得累,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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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刚陷入锦被里,就被架起。
她闭着眼被丢进浴桶,又被架到新房的妆台前,女官们认真为她梳妆,她竟不知枕着哪只手,头一歪就睡着了。
再睁眼,她先愣住,随后反应过来——睁眼看到的端庄艳丽的女子,是她自己。
一直拖着她头的女官得以松手,“大人醒得正是时候,该换衣了。”
乔婉眠哀怨看了一眼仍旧漆黑的天,提线木偶似的被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