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只眼神里写着清澈的狐狸,出现在言说手上。
风满楼得以再次把这只狐狸和记忆中的狐狸重叠。
不久前,被洪晨雨养在酒肆里的那只狐狸。
风满楼发现,他以往是对洪晨雨太过不用心,即使他心细而且记性好,对酒肆里那只狐狸的印象,依旧非常模糊。
谢铮的狐狸是妖兽无疑,而酒肆里的狐狸,明明长得和这只狐狸一模一样,却难以分辨跟脚。
是因为下意识把洪晨雨当做孱弱的凡人看待,所以就不觉得洪晨雨身边的狐狸存在“是开了灵智的妖兽或者修士”这种可能?
即使毛茸茸的狐狸拼命挣扎,最终还是被灵虚抱在怀中。
慈祥的奶奶更慈祥了:
“小家伙,看在你我同出狐族的份上,本座不会逼问你为何干涉人皇更迭之事。
只是天道有常,你险些被乱军流失杀死一次,就有可能被杀死第二次,这是天道给你的惩罚,下次不可以再冒险了。”
璇姬被狐狸前辈盘的十分舒服。
是因为她的模拟形态和这颗馒头相同,所以对方足够了解自己的肌肉构成?
咿唔,父亲还有其余的兄弟姊妹,皆不会让璇姬……不可以!父亲的抚摸才是最棒的!
小狐狸昧着神族本就不存在的良心,强行将父亲在心中的地位抬高。把来自馒头的抚摸攀比下去。
言语间,众人与冷宫的主人见面。
灵虚显然和对方认识,很自来熟,与对面打招呼,“又见面了,拓拔。”
麻衣青年依旧端坐在阵法中,不曾言语。
“这次又在做什么奇怪的阵法?”
灵虚与对方闲话,脚下在阵法中踩出一个又一个裂痕。
每个裂痕处,皆是以自身剑意注入阵法中,将原本不知是何用处的阵法化解。
麻衣青年见灵虚如此“胡闹”,叹一口气:
“这阵法我悟了上千年,筹备着要杀一个‘人’,你怎能这样轻易的毁我心血。
青丘月,做了这么多年道尊,你还是这样任性。”
灵虚神情肃穆,持剑在手,道心不乱:
“你以身入局,在起义军和谢氏皇族中反复横跳,两头下注,这才引得一场惨烈战争。”
“我不知道你要杀什么人,但是如果要杀这么多的人才能筑成杀阵,就是错误的,你也同样该死。”
少女道士的手指拂过剑尖,“所以青丘月来杀你。”
道尊作为正一弟子,知晓她本名的修士不多,刚刚被破坏阵法的的麻衣青年却知道,可见他同样活了很久。
“你根本不懂我要杀什么。”道尊剑势的威压不可挡,麻衣青年开始吐血,“机会难得,为杀死‘它’,为其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
“我找到了黑雾的根源。”只是与陌生人见了一面,麻衣青年脸上的死气就越来越浓,“为了杀死黑雾,我布了一局棋,找谢家的祖先做了个交易。”
“那时候,怀英洲还是乱世,有个有梦想的年轻人想要终结乱世,又恰好被我遇上,于是我说,保他千年基业,他助我自天外的黑雾连根拔起,彻底灭杀!”
阵法的裂痕不减,光芒依旧闪烁。
无论是破阵的灵虚,还是为奶奶护法的风满楼,都不能前进半步。
祖孙二人哪里还不明白,幕后黑手的可怕之处。
两头下注,将秦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制造无数战火流民。
却依旧能够哄得不无辜的被害者对其感恩戴德。
好可怕的卜者,好深的算计。
这阵法杀不杀的掉黑雾不提,破阵却不在一时。
风满楼看灵虚犹有余力,好奇道,“奶奶好像很讨厌这个人?”
灵虚沉默片刻,“这人早年是个混不吝的,他……说你爹是我和陆哥还有小何的孩子。”
纵使三教顶峰把申屠当做亲儿子,也不是可以给他们造谣的理由。
拓拔庸其人,确实脑回路清奇。
于是风满楼也沉默片刻,“奶奶还是太善良,只是打一顿,太便宜他。”
等会下手杀拓拔庸时,自己也要悄悄捅一刀。
……
拓拔庸说,他要借无数秦国军民的血肉魂魄铸成杀阵,杀死黑雾的制造者。
听起来很荒谬,可是卜者不会说谎,所以拓拔庸的意思很明显,在很多年以前来到沙镇前与他对峙的三个修士,其中就有与黑雾有关的幕后黑手。
“何其荒谬!”
一旦想清楚拓拔庸的逻辑,道尊心头火起,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