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简沉默了会儿,认真道歉:“对不起。”
燕清羽回头看向他:“你道什么歉?”
姜云简:“我当时没有问过你的意愿,想当然地觉得你肯定会去,就让陈叔和季司安排了。”
这是燕清羽听到的第一句,为这种事情的道歉。
漆黑的夜晚,园林置景中只有路边几盏小灯,晕染出星点光亮。
燕清羽看不清姜云简的眼神,但看得清他脸上的认真,就像刚刚替他挡酒时那样。
他并不在意去宴会的那件事,姜云简道不道歉对他来说无所谓。
按照他现在的性子,他本该轻飘飘说一句“没关系,我不在乎”,但开口之后,却变成了另一句。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在晚风中散去。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晚风中忽然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燕清羽摘掉左手的手套,抬手,接到了小小的雪粒。
下雪了。
燕清羽收拢掌心,感受到雪粒在他手心融化。
片刻后,他突然开口:“姜云简。”
姜云简:“嗯?”
燕清羽:“明天别让佣人扫雪了吧。”
姜云简:“你想玩雪吗?”
燕清羽摇头:“不想。我想看看。”
过往三世,他对冬天的印象只剩下四四方方白得晃眼的病房,和高楼之下遥远的雪白。
他想多看看,正常人能看到的雪。
姜云简一口答应:“好,都听你的。”
他从燕清羽手中拿过手套,帮他重新戴上,抬头看向他:“那我们现在回家?”
燕清羽等手套被戴好才收回手,拢了拢掌心,揣回兜里。
“
嗯,回家吧。”
身娇体弱的燕清羽吹了冷风,又淋了雪,哪怕只有一小会儿,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还是很不幸地又感冒了。
谢华良作为家庭医生,住在了同小区里另一栋谢家的别墅,陈叔刚打电话过去,没到五分钟他就直接上门来给燕清羽看病了。
“小感冒,应该就是着凉了,吃点药就行。”谢华良看着体温计上正常的范围值,松了口气。
围在旁边的陈叔和姜云简,同步从紧张的状态下放松下来。
只有燕清羽坐在床上捧着杯温水,表情淡定:“都说我没事了。”
他只是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一点头晕,这点小毛病在冬天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姜云简再次道歉:“对不起,昨天应该早点让你回去的。”
燕清羽没回。
提出让他走走放松心情的是姜云简,现在淋了雪感冒,道歉的还是姜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