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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离婚协议的指尖颤抖不停,我心脏疼得厉害,只能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
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很快把上面的签名浸透吗,糟烂不堪。
二十万。
我不知道顾云修是怎么知道我手里刚好还有二十万的。
这笔钱,是我给自己的保障,如今也要成为他讨好苏清梦的资金吗?
他好狠的心,明目张胆地把我算计得尸骨无存!
我瘫坐在地上,满心茫然,哭到最后,眼皮肿痛再也流不出半滴泪来。
顾云修和儿子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屋里没开灯,他们不知道我昏昏沉沉地蜷缩在房间角落。
儿子熟悉的声音让我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他说:
“爸,娇娇她家要我必须在省城买房,你真能逼我妈把手里的钱拿出来?”
“她攒了那么久,我之前跟她提了几次,她都语焉不详地不同意。”
“还没清梦姨对我好呢,一见面就给娇娇送了个金手镯。”
即便对他们已经彻底冷心,可儿子的话,还是狠狠扎了我的心,让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知道我手里有钱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那句不如苏清梦对他好,轻飘飘地把我这些年的付出抹杀得一干二净。
顾云修喝了酒,声音迷蒙地笑道:
“那是,你清梦阿姨对你好,对我也好。”
“你妈的脾气我十年前就拿捏得死死的了,这笔钱,她会给的。”
“天天说什么不受人的气,要自由,呵,还不是没脾气地守着我过了那么多年?”
“等她搬出去,我就让你阿姨住进来,活了大半辈子,我现在啊就想跟爱的人相伴到老。”
后面的声音说得断断续续,我已经听不清了。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顾云修的鼾声和满屋的酒气蔓延。
窗外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生疼,我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
撑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找到衣柜最底下的行李箱,慢慢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去。
双腿僵硬酸疼。
这个早就该离开的地方,我却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迈出了第一步。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很快就装完。
两本存折,一本给儿子攒的娶妻买房钱,里面是五十万。
另一本,里面是我给自己攒的二十万养老钱。
还有给儿媳的见面礼,我拆掉盒子把镯子套在自己手腕上,有些小,但没关系,可以换款。
不知怎的,我眼前突然闪过苏清梦给小姑娘的那个手镯,颜色和我这个好像差别有点大。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工艺不一样吧。
至于其他不值钱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我拖着行李箱从屋里走了出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云修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我手中的行李箱,他嗤笑一声:
“一把年纪还学人家离家出走,我看你真是脑子有毛病!”
“赶紧把你那破箱子收起来,给我倒杯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