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将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叹息一声,“赵承向来宠爱这个儿子,这次怕是会怀恨在心,到时候帮着建康对付我们。”
谢无陵嗯了声,“这恐怕才是赵翦之死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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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连夜返回了建康,洛九娘不必担心太后会收不到消息,她目前最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处境。
赵翦一死,以谢无陵的脾性是绝对怀疑自己的。
即便是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杀了赵翦,但谢无陵为了永处后患,要么将自己赐死;要么将自己送到荆州,将这颗烫手山芋扔出去。
洛九娘跟在谢无陵身边一年,是了解他的为人的——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一夜无梦。
隔天,洛九娘醒来时,看见院外多了一队巡逻的士兵。
她明白,自己这是被谢无陵给监视起来了。
洛九娘假装不知道,像往常一样,浇浇花、晒晒太阳。
倒是阿月,她探听到了清栾山上的事,急匆匆地进了院子,“夫人可受惊了?可受什么委屈?”
洛九娘看着阿月。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最关心她的还是陪伴一年的侍女。
“我还好。”
她冲阿月笑了笑。
至于委屈——
作为谢无陵的姬妾,即使知道自己要被送出去,她依旧没有什么委屈可言的。
阿月小小地松了口气。
她还不知道洛九娘现在的处境,想到赵翦的死,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这骑马啊可真是个危险活儿,上回郎君坠马,老天保佑只伤到了后背,万幸捡回一条命。这回赵将军坠马,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洛九娘嗯了声:“说的是。”
她跟着洛姨学功夫的时候,有好几次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痛得直哭,洛姨却说:“学不好,永远别想保护你的娘亲。”
她抽噎了几声,将眼泪收了回去。
后来再摔下来马,她再也没有哭过。
阿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如夫人,奴听说赵将军是被乌鸦给吓死的。”
洛九娘停住了浇花的手。
阿月说的绘声绘色,“听说当时,那乌鸦就跟中了邪一样,直接往赵将军马上撞呢!”
说完,她还感叹一句,“这一只乌鸦都能把赵将军吓下马,那这是老天爷有意要亡他啊。”
现在外面将赵小将军的死传的可邪乎了。
说什么乌鸦果真是丧鸟,一出现就直接吓死了荆州刺史的儿子。还有说赵小将军得罪了邪祟,被乌鸦带走了性命。
“如夫人。”
阿月又想到了什么,说:“您别嫌弃奴说话直接,也幸好那赵翦死了,不然您就得去荆州了。虽说那赵小将军虽然不丑,但和郎君完全是没法比的。更何况赵小将军后院还有几个姬妾呢!哪有我们刺史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