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出来打圆场:“快坐吧,要喝什么茶,有好的碧螺春,我给你们泡。”
秦忆雪扬起下巴,紧绷的下颌线抖了抖:“你们结婚的事情,小白都告诉我了。”
不过一瞬间的几个字,宋湜也的瞳孔紧缩,祝京南再也按不住她,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尖锐:“听白哥联系您了?”
秦忆雪微微颔首,言辞激烈:“你们好歹都喊他一声大哥,怎么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宋湜也恍若未闻:“他现在在哪里?”
祝京南望了她一眼,那双握着的手松开以后再也没能牵上,她眉头紧锁,神情迫切。
好像一遇到跟祝听白有关的事情,她就可以忘记所有,他有一刻认为,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在彼此都愿意的情况下。
看来这个可能还需要再加一个前提。
祝听白彻底消失。
秦忆雪囫囵搪塞过这个问题,宋湜也没能得到确切答案,心里有点难过。
祝听白会主动联系秦忆雪,这是人之常情,但他至少也应该告知她一声,得不到他的消息,她一直都很担心。
蒋妈将一壶热腾腾的碧螺春送过来,玻璃壶中黄绿色的茶汤鲜亮,几根茶叶或卷或舒地上下沉浮,像一颗无从安定的心。
祝京南终于再度抓上她的手腕,他覆在她耳侧,轻声说:“阿也,不要刺激到秦阿姨。”
宋湜也识趣闭嘴,不再提和祝听白有关的问题,她不想上一次的恐惧重演。
他们今天来秦忆雪家的意图原本是很简单的,一来看望她身体康健,二来他们新婚,当真抱着会得到祝福的期许过来。
这一段婚姻行进至此,少能得到旁人衷心祝福。
祝京南大可以不在意这些,可人好像总有那么一点贪念,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信奉得到祝福的婚姻才会圆满的信条。
从秦忆雪这里不仅没能得到祝福,她还十分抵触他们的关系。
这让宋湜也有点不高兴。
她没理由为祝听白守寡,没有人有任何理由对她有这样苛刻的要求。
秦忆雪守着待客之道,留他们吃晚饭,吩咐蒋妈备餐,谁都能预见这会是一场多僵的饭局,宋湜也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
她拉了拉祝京南的手,对秦忆雪微笑了一下:“秦阿姨,我今晚要回香港,不能跟您一起吃饭了,之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秦忆雪也不强留,敷衍地嘱咐几句路上小心之后,没有多说什么。
宋湜也走出院子,长叹了一口气。
祝京南的视线深深凝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她没有像从前一样质问他是不是调查到了祝听白的下落,而是一个人兀自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