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情!跑过头了!回来!回来!”
坡上的一众白衣道士刹住脚,为首的喊:“不是定好了在红楼杀你的吗!你好端端追人做什么?把脑袋顶上快点回来!”
“蟆二!”魏情抖落孔雀羽袍积压的雪,喘着气道,“我可算抓到一个了!”
“抓到什么了?”
“偷我堪舆图的北襄奸细。”
弯腰扯去谢徴面纱,魏情稍稍一怔,只瞧得这个奸细面若冠玉,肤白如月,鼻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清白又艳冶。
魏情不免道句:“真是皮下脏。”
“魏情后面!”
眼角黑影一闪而过,原趴在地上的人已经跑出去好远,速度惊人,空地上余了只没啃完的牛蹄子。
魏情定睛一看,还是皮毛没剥的生肉。
咦……呕。
“跑了就跑了吧,别追了。”
坡上的人冲下来,只顾端起犄角脑袋给他套回去,被魏情一手拂开。
他只管弯腰去捡谢徴:“那人我今天一定抓回来,蟆二,今天扮魔君的钱就不要了。”
话罢,魏情扛着谢徴从长街中央跑了。两侧民众突然拊掌欢呼:“今年的花样新鲜!不得了,魔头扛走了小道士!”
被称蟆二的脸色一变,将犄角脑袋往身边人头上一按,吼道:“你现在是魔君了!跑回红楼!”
“不像啊少主……雀翎披风魏情还没脱下来呢……”
“我说你是你就是!两边几万双眼睛都在看着,啊?你跑不跑!”
而后一群人又风似的刮回主街去,锣鼓棒铃,敲敲打打。
谢徵要被颠吐了,醒的第一眼,看见双脚后跟走动在雪地。
四野皑皑皆白,朔风刮骨。
魏情扛着他往上颠了颠,郁闷道:“怎么跟死了一样。”
“阁下是说我吗?”
谢徵一出声,随即抓了身下人的肩旋身一跳,只是没来得及锁喉,魏情便反应过来,单手握了他的臂膀过肩,朝地下狠狠一摔!
谢徵略施巧劲化了这股可怕的蛮力,在雪里翻滚半圈一脚踹远了魏情,伸手摸向后腰。
“找哪个?”
魏情拿出一柄拂尘和一卷羊皮,戾气横生接连质问:“都是?都不是?那想找死?”
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大的怨气,谢徵定了定心神,右手凭空一握,原在魏情掌心里的玉柄拂尘“咻”的便回到了他手中。
谢徵不解:“我好像得罪了你?”
魏情踢了脚雪:“叛国者人尽可诛!死都不怕,怕得罪我?”
“说得对……也不对。”谢徵觉得荒谬,“叛国?我么?”
他们隔着五步的距离立在雪野之间,一人额头鼓包青袍凌乱,一人凋落半身雀羽,发丝结着冰碴,双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上面写着什么?”
魏情扯着那卷羊皮靠近谢徵,几乎要糊到他脸上去。
谢徵脱口而出:“帝储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