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徐宴礼,和谁成亲她都认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苗头。
她眼眶微微泛红,看向裴延年,祈求他能答应下来。
裴延年沉默了片刻,吐了一口气?,终究是按照小妻子希冀的那般回答,“我是来提亲的。”
徐宴礼脸色难看至极,下意识如?同往常那般要去牵初初的手,想要让她考虑清楚而不是被?些小伎俩欺骗。
当他伸出手时,就感觉到面前拂过一阵风,他的小姑娘义无反顾地朝着?另一个人奔去。
指尖停顿在半空中,能抓住的是这入九寒冬里凛冽的空气?。
他神色不明,侧面的下颌线凸显,显示出以往不同的锋利。他沉沉看向同自己隔了一段距离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声音冷了下来,“初初,过来。”
江新月朝着?他摇了摇头。
她眼中含着?湿气?,看向往常都领着?自己走在前方?的兄长。
芝兰玉树的人物,萧萧肃肃一身,此?刻沉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脸色阴郁地看着?她,眼里是隐忍的错愕和怒火。这一点都不徐宴礼,徐宴礼就该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值得永远端方?、温和地生活,如?同清晨冉冉升起的旭阳。
他值得一切更好的东西,而不是同她这般已经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人牵扯。
她越发坚定地摇了摇头。
徐宴礼脸色沉下去,往前走了两步。
裴延年将小妻子扯到自己的身后,同他对上,皱紧了眉头。
他其实不大喜欢徐宴礼,如?果?可?以的话更想要拳头对拳头打一场。可?前厅坐着?的徐家的长辈以及倚重徐家长辈的徐氏,真要是算起来,徐宴礼还是自己的大舅子。
在情敌面前矮了一头,怎么?想都是让人十?分不爽的事?。
裴延年蹙了蹙眉,倒是没多为难地开?口:“表哥……”
这两个字一出,徐宴礼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他的压着?声音,“不必了,镇国公,这个称呼不合适。”
“你是内子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裴延年瞥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感受来自腰上的疼痛,神色如?常道:“她才?落水,身体不舒服。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就成。”
他掠过徐宴礼身后,看向不远处着?急往这边看的小丫鬟,“前面不少长辈在,我们离开?也有一段时间,要不一起过去。”
徐宴礼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开?口说话。
裴延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头嘱咐道:“你先回去,穿得暖和一点,陈大夫的药记得喝,别冻着?了。”
在提到陈大夫时,他看见小妻子抬头看向自己,他也当做自己没看见,意有所指地说:“有什么?话我们后面再说。”
046
两个人走了之后,江新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会想到徐宴礼,一会儿会想到裴延年,惦记着前?面到底在说些什么事。
可裴家来了人,她也?不能无所顾忌地到前?厅去,只?让青翠打听问问。
青翠去的时候,前?厅就不止裴、徐两家的人。
怀远侯江伯声?听听说镇国?公府的人来,特意告假赶了回来,拉着杨氏一起出面。而久久没有归来的江仲望这时候倒是回来了。
前?厅顿时涌进不少人。
依着徐应禹的意思,既然不想同裴家成亲,就不要留人用饭,客客气气地将人给送出去,以?免日?后结下梁子。
可江伯声?和江仲望两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丝毫不懂规矩,热情地邀请着:“家中略备薄酒,国?公爷留下来喝上一杯如何?”
而徐家的待遇则是天?差地别。
毕竟徐家没少为了徐氏这个已经出嫁的姑母找人弹劾怀远侯府,在朝为官的伯、仲、叔三个人都被轮了一遍,有段时间见到徐家的人都恨不得躲着走。
被江家人围着的裴延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掠过面前?的人看向徐应禹,“徐大人,意下何如?”
徐应禹捻着胡子的手一顿,朝着下首这位年轻的镇国?公望过去,下垂的眼皮遮住了眼睛的大半,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倒是没和镇国?公同饮过,请?”
留在怀远侯府用饭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席上,徐应禹喝了两杯酒,推说自己头疼,让妹妹徐氏安排一间厢房让他歇歇脚。
徐氏没有想太多,安排好厢房之后就自己送哥哥过去。
路上,她一直在抱怨,“那镇国?公看起来未免也?太吓人一点了吧,还能喝,那一杯一杯喝下去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劝酒,万一喝出了什么事能担待得了吗?”
“你就考虑了这些事?”徐应禹咳嗽了两声?。
徐氏一脸茫然,“啊?”
“他是来提亲的!你就不想想初初?”徐应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将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徐氏见到哥哥生?气,也?有点委屈,扶着他坐下来,“我们两家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
徐应禹抬头,看了自己的妹妹好半天?。
平心而论,徐氏相貌确实好,虽说已年近四十,可瞧着仍旧年轻,站在一起像是和他都差了一倍。
徐家祖上曾出过帝师,后代皆是以?科举为重,相貌上只?能说比常人多了两分?书卷气。唯二的例外是面前?的徐氏和徐宴礼,仿佛这么多年好看的积攒全砸在这两个人身上。
可长子徐宴礼脑子不差,日?后前?程他也?不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