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吉玛吓得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地。
何西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为所动。他捻动针尾,指尖灌注了“一气化三清”针法最精纯的意念和内息,强行引导吉雅体内狂暴冲突的毒血!同时,他接过吉玛颤抖着递来的药糊,毫不避讳地用手指沾了,仔细涂抹在吉雅几处关键溃烂的穴位周围。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茅屋外,闻讯赶来的部落族人越聚越多,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枯藤巫医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何西门每一个动作,从最初的惊疑到震撼,再到无法理解的敬畏。
突然!
吉雅喉咙里那可怕的嗬嗬声猛地一顿!紧接着,她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腥臭无比、夹杂着暗绿色粘稠物的黑血!随着这口毒血的喷出,她滚烫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温度开始肉眼可见地下降!皮肤上那些狰狞的红斑,颜色也以惊人的度变淡、消退!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虽然依旧虚弱,但那骇人的狂躁和痛苦却如潮水般退去!她疲惫地闭上眼,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
死寂!
整个茅屋内外,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
枯藤巫医手中的骨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对着何西门缓缓地、五体投地地拜伏下去!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茅屋内外所有的部落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朝着何西门的方向,虔诚而狂热地跪拜下去!口中用土语高呼着同一个词,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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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鲁!巴图鲁!巴图鲁!”(神灵!神灵!神灵!)
吉玛扑到姐姐身边,确认她真的脱离了危险,巨大的惊喜让她瞬间泪流满面。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沐浴在众人朝拜目光中的身影。夕阳的余晖透过茅屋的缝隙,恰好落在他汗湿却依旧挺拔的侧脸上。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吉雅渐渐恢复平静的手臂上。他专注地擦拭着银针,神情疲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山岳般沉稳可靠的力量感。
那一刻,吉玛清澈的鹿眼里,所有的绝望和悲痛都被一种全新的、炽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崇拜和…难以言喻的悸动所取代。她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看着一个外来的医者,而是仰望着一尊降临凡尘、带来光明和救赎的…神只!少女懵懂而炽烈的心,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瞬间被点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何西门成了岩蛇部落至高无上的“巴图鲁”。他不仅彻底治愈了吉雅,更用神奇的针法和调配的草药,解除了困扰部落的毒患。他教会他们识别毒菌,用更安全的方法处理猎物。枯藤巫医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助手,部落里最珍贵的草药和食物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他暂居的竹楼。
夜晚,部落的空地上燃起巨大的篝火。盛装的少女们围着火堆跳起古老的祭祀舞蹈,身姿摇曳,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吉玛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她穿着最漂亮的羽毛裙,手腕和脚踝上戴着叮当作响的骨链,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那双清澈炽热的目光都毫不掩饰地追随着坐在主位上的何西门。她大胆地为他献上最甜美的野果,用清泉为他洗手,甚至在他研究那些毒菌样本时,默默蹲在一旁,用树叶为他扇风驱蚊。
何西门享受着这份淳朴的尊敬和依赖。吉玛那毫不掩饰的、如同初生小鹿般莽撞又纯粹的爱慕眼神,让他心头也泛起一丝暖意和怜惜。他会笑着揉揉她编满小辫的脑袋,用刚学会的简单土语夸她跳得好,或者接过她递来的果子,分一半给她。少女便会立刻绽开灿烂如阳光的笑容,脸颊绯红,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
然而,这份雨林深处的“封神”生活并未持续太久。何西门从未忘记自己深入此地的真正目的。他借口研究毒菌需要更深的雨林样本,在吉玛的主动带领下,来到了部落视为禁地的、靠近一条浑浊河流的古老岩洞区域。
在岩洞深处,借着火把跳动的光芒,何西门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大片大片依附在潮湿岩壁上的、暗紫色脉络如同血管般蠕动的诡异菌群!那正是导致岩蛇部落勇士中毒的源头之一!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在菌群最密集的岩壁上,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线条粗犷却无比清晰的图腾——一只由扭曲藤蔓和尖锐岩石构成的、充满原始蛮荒气息的“眼睛”!与独孤柔的包装纸、长孙瑶婚礼上的废弃品、乃至轩辕晴追查的冰晶符号,神韵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古老,更加…邪恶!
“巴图鲁…”吉玛有些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指向图腾旁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丢弃着几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罐子,上面印着模糊的、早已剥蚀的字母和一个残缺的…类似独孤柔“柔光新生”logo的图案!罐子旁,甚至散落着几枚早已生锈的、刻着扭曲几何线条的金属小圆片!
何西门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所有的线索在这里汇聚!这雨林深处,果然藏着“眼睛”组织活动的痕迹!他们利用原始部落的禁地,培植毒源?还是…进行着更可怕的实验?
就在他蹲下身,准备仔细查看那些金属罐时,身边的吉玛突然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何西门猛地回头,只见吉玛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向后倒去!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时被一根极其细小的、几乎透明的尖刺划破了一道细微的口子,伤口周围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泛起一层不祥的幽蓝色!
“吉玛!”何西门一把扶住她软倒的身体。少女眼神涣散,嘴唇迅变成青紫色,体温急剧下降!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岩缝中一闪而逝的、一条仅有手指粗细、通体幽蓝如同宝石般的小蛇!
蓝晶吻蛇!雨林中最神秘也最致命的毒物之一!其毒液能在数息间冻结血液,麻痹神经!
何西门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嘴唇迅贴上吉玛手臂上那道细小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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