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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草原绝恋 马头琴手传衣钵 西门摔琴拒传承(第1页)

“兰香阁…衣柜后面的洞…自己又开了!里面…有东西在光!”

阿旺惊恐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小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绝望的啜泣!柳含烟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止住了哭泣,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阿旺,眼中还残留着巨大的羞耻和茫然。何西门则瞬间放下了筷子,眼中疲惫尽褪,锐利如鹰的目光猛地射向阿旺!

衣柜后的洞…又开了?还有东西在光?!这绝不是偶然!他破坏的“眼睛”装置明明已被摧毁!难道…有隐藏的后手?或者…是“金雀”组织新的动作?!

“带路!”何西门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他必须立刻查看!这关系到柳含烟乃至整个古镇的安全!

柳含烟看着何西门瞬间紧绷、如同猎豹般蓄势待的侧影,看着他对自己那番泣血告白置若罔闻、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危机中,心头那刚刚被揉碎的痛楚,混合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再次汹涌而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默默地低下头。

何西门跟随阿旺再次来到那间布满灰尘、阴森诡异的“兰香阁”。果然!那沉重的实木衣柜再次被挪开了一尺多!露出后面墙壁上那个黑黢黢的洞口!与上次不同的是,此刻那深不见底的通道深处,竟然隐隐透出一片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摇曳不定的光芒!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粘稠的寒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正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涌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电子设备低鸣般的嗡响!

令牌和怀中的“金雀之眼”,在靠近洞口的瞬间,爆出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剧烈悸动!仿佛感应到了同源的、更加强大的力量!这绝非善地!

何西门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他示意阿旺退后,自己则屏住呼吸,精神力高度凝聚,准备再次进入这诡异的深渊探查究竟!

就在他即将俯身钻进洞口的刹那!

口袋里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再次疯狂震动起来!这一次,是一个来自遥远草原的、显示为巴尔虎部落的号码!

何西门心头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接通电话。

“何…何神医!”电话那头,传来乌恩巴特尔那熟悉、却带着浓重哭腔和巨大悲怆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绝望和…诀别之意!“求您…求您快回来一趟!老琴师…老琴师他…快不行了!他…他想见您最后一面!有话…要交代!”乌恩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老琴师?!巴尔虎部落那位能用琴声安抚万马、视乌恩如亲子的传奇老琴师?!何西门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老琴师的身体一直硬朗,怎么会突然…快不行了?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乌恩话语中的巨大悲恸和“最后一面”的急迫,绝非作伪!

一边是古镇地下突然重现的诡异光洞和未知危险,一边是草原上即将逝去的老人和挚友的临终托付…何西门站在幽蓝光芒吞吐的洞口前,感受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巨大悲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抉择!

仅仅一秒!何西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苦!他猛地对着手机低吼:“告诉老琴师!撑住!等我!”随即,他挂断电话,转身对着惊恐的阿旺和闻声赶来的柳含烟,语快如疾风:“阿旺!老板娘!听着!这个洞!绝对!绝对不要靠近!封死它!用砖头水泥!立刻!在我回来之前,谁也别进去!等我消息!”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不容置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含烟。她依旧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何西门心中涌起巨大的歉疚和担忧,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猛地转身,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冲出了枕水居!草原的呼唤,压倒了眼前的迷雾!老琴师…撑住!

数日后,当何西门风尘仆仆的身影再次踏上巴尔虎部落那熟悉的、带着青草和牛羊气息的广袤草原时,迎接他的不是往日的欢腾,而是一片沉重的悲伤和压抑的死寂。洁白的毡房上挂起了象征哀悼的黑色布条,悠扬的马头琴声被悲怆的呜咽取代。整个部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乌恩巴特尔早已等候在部落边缘。他穿着一身素净的蒙古袍,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带着浓重的倦容和化不开的悲戚。看到何西门,他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踉跄着迎上来,未语泪先流。

“何神医…您…您终于来了…”乌恩的声音沙哑哽咽,“老琴师…他…他一直在等您…”他紧紧抓住何西门的手臂,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力道大得惊人。

在老琴师那座最大、装饰着雄鹰图腾、此刻却弥漫着浓郁药味和死亡气息的毡房里,何西门见到了那位草原传奇的最后时刻。

老琴师躺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曾经如同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深深凹陷下去,浑浊无光,只有一丝微弱而执拗的生命之火还在摇曳。他的脸色是一种死寂的青灰,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当他看到何西门走进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却猛地亮了一下,如同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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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何神医…”老琴师极其吃力地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来…过来…”

何西门快步走到床边,半跪下来,握住老人那只冰冷枯槁的手:“老琴师,我在。”

老琴师浑浊的目光紧紧盯着何西门,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他艰难地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时间不多了…长生天在召唤他的琴手…但…巴尔虎的琴声…不能断…乌恩…是好孩子…可他的心…太重了…他…他担不起…”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的乌恩,眼中充满了慈爱和不舍,随即又猛地转回何西门,眼神变得无比炽热和恳切!

“何神医…你…你不一样!”老琴师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何西门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垂死之人,“你的心…像草原一样广阔…像天空一样自由!你的手…能救人性命…也能…也能拨动天地的心弦!我…我看到了!那天你为乌恩施针…那韵律…那神韵…比最古老的琴曲…还要接近…长生天的呼吸!”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回光返照的力量支撑着他:“所以…我求你…求你把巴尔虎的琴声…传下去!把这份…与天地、与万马沟通的…魂!传下去!”他猛地用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毡房角落里一个被摩挲得油光亮、散着古老气息的沉重木盒!

乌恩强忍着悲痛,踉跄着将木盒捧到老琴师面前,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造型古朴、琴身布满岁月痕迹、琴头雕刻着苍狼啸月图案的马头琴!琴弓的弓毛洁白如雪。旁边,还有一卷用泛黄的羊皮包裹着的、看起来极其古老的乐谱。

“这…这是巴尔虎世代相传的…圣琴‘苍狼泪’…和…和只有历代琴师才能掌握的…《引魂调》全谱…”老琴师的眼神充满了神圣和托付,“何神医…我…我把它…传给你!求你…做巴尔虎新的琴师!让这琴声…永不消散!”他死死盯着何西门,眼中充满了最后的、不容拒绝的期盼!

毡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守候在旁的部落长老和族人,目光都聚焦在何西门身上,充满了敬畏、期待和…一丝忐忑。

乌恩也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睛看着何西门,眼神复杂,有失落,有释然,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己无法真正继承老琴师的衣钵,那份责任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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