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耳的门铃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慕容卿刚刚被银针抚平的神经末梢!她身体猛地一颤,从沙扶手上惊坐而起,腰背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之前被压下去的剧痛如同反噬的浪潮,让她痛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那双刚染上困倦慵懒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一丝被惊扰的愠怒。
“谁?!”她低喝出声,声音带着痛楚的沙哑和属于影后的冷厉锋芒。
何西门动作更快!在门铃响起的刹那,他捻针的手指已如闪电般撤回!几枚银针被瞬间收入乌木盒中。他霍然起身,高大身影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一道蓄势待的屏障,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玄关方向,周身疲惫瞬间被警惕取代。这深夜的造访,绝非善意!
“叮咚!叮咚!叮咚!”铃声更加急促疯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仿佛门外的人随时会用身体撞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
慕容卿挣扎着想站起来,腰部的剧痛却让她倒抽冷气,额角冷汗涔涔。何西门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沉稳不容抗拒:“趴着,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感,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安定。随即,他大步走向玄关,步伐无声却带着猎豹般的警觉。
他没有立刻开门。手指在玄关墙壁一处极其隐蔽的触控屏上飞快划过。巨大的落地窗被智能调光系统瞬间转为完全不透光的深黑色,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可能。同时,玄关上方一个极其微小的摄像头亮起红光,将门外景象投射到墙内一块隐藏的屏幕上。
屏幕画面清晰。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队,而是一个穿着欧阳家高级佣人制服、满脸焦灼汗水的年轻男子!他正疯狂地按着门铃,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贴在耳边,对着话筒语无伦次地喊着什么,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何西门眼神一凝。是欧阳家的人!他认得这张脸,是周伯身边常跟着的一个得力助手。心头猛地一沉!欧阳震霆?!
没有丝毫犹豫,他迅解除门禁。合金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
“何先生!”门外的年轻佣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几乎要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子…老爷子他…又不行了!周伯…周伯让我…让我无论如何…立刻请您回去!快!求您快回去!”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何西门的心脏!邪毒反扑?!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猛!他猛地回头看向沙方向。慕容卿也听到了佣人的哭喊,她支撑着身体,一手死死按着剧痛的腰眼,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之前的愠怒警惕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
“走!”何西门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来不及跟慕容卿解释一句,抓起沙上的乌木针盒,转身就冲出门外。他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急切,瞬间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何…”慕容卿下意识地伸手,似乎想叫住他,或者叮嘱些什么,但喉咙像是被堵住,只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腰部的剧痛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乱如麻。她看着那扇迅关闭的合金门,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也隔绝了门外佣人那惊惶的哭喊声。偌大的顶层公寓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窗外被隔绝的、无声流淌的城市光河。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尘土和淡淡药草的气息,以及…银针落下时带来的、令人心安的暖流余韵。一种空落落的、混杂着担忧和一丝莫名牵挂的感觉,悄然弥漫开来。她缓缓趴回沙,将脸埋进柔软的靠枕,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墨绿色睡袍的丝滑面料。他…能救回那位老人吗?
黑色跑车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撕裂夜幕,引擎的咆哮声宣泄着驾驶者内心的焦灼。何西门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的疲惫和反噬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被强行压制,但太阳穴的抽痛如同擂鼓,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欧阳震霆体内那至阴邪毒的反扑度远预期,这意味着那下毒之人,或者那毒本身,比他想象的更加阴狠难缠!这欧阳家,已不再是简单的豪门恩怨,而是一个步步惊心的漩涡!
再次冲入欧阳庄园,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肃杀。主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周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卧室门口团团转,看到何西门如同看到了救世主,老泪纵横地扑上来:“何先生!您可回来了!老爷…老爷他…”
卧室内的景象让何西门瞳孔骤缩!欧阳震霆躺在床上,脸色不再是之前的灰败,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冰霜般的青紫色!身体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喉咙里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仿佛有冰渣在气管里摩擦!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疯狂地上下窜动,血压监测的数字低得几乎要消失!之前被他以“焚阴返阳”针法强行逼出的生机,正被一股更加狂暴的阴寒邪气疯狂吞噬!床边,几位私人医生面如死灰,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注射着强心针和升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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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何西门心头一沉的是,床边除了周伯和佣人,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考究定制西装、面容威严却难掩焦躁的中年男人。他约莫五十岁上下,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此刻正死死盯着床上垂危的父亲,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强压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是欧阳慕雪的父亲,欧阳震霆的长子,欧阳宏业!一个在商界以铁腕和冷峻着称的巨鳄!
看到何西门冲进来,欧阳宏业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一种久居上位者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就是那个何西门?”欧阳宏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就是你,在我父亲身上乱扎针?!”
质问如同冰锥,带着巨大的威压直刺而来。周伯吓得脸色白,想要解释:“大少爷!是何先生救了老爷…”
“闭嘴!”欧阳宏业厉声打断周伯,目光依旧死死钉在何西门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愤怒,“我接到消息赶回来,父亲就变成了这样!我不管之前生了什么!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父亲用了你的针,反而更糟了?!”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低吼出来,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让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何西门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那冰冷的注视和逼人的质问。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欧阳宏业。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床上欧阳震霆那急剧恶化的状态所占据!那青紫色的面庞,那致命的抽搐,那如同冰封地狱中传出的咯咯声…都在宣告着时间的紧迫!
“让开!”何西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嘈杂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力量,如同出鞘的利剑!他看也没看欧阳宏业,直接撞开挡在床前的一个医生,一步抢到床边!
他猛地掀开盖在欧阳震霆身上的薄被。只见老人裸露的胸口皮肤上,之前被他刺入神门穴固本的那枚银针周围,竟隐隐透出一圈极其诡异的、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的冰蓝色纹路!那纹路散着刺骨的寒意,正以肉眼可见的度侵蚀着周围的肌肤!
果然!邪毒反扑!而且,是循着他留下的固本银针,作为反噬的通道!对方不仅下毒,更懂得利用他的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