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翾淡淡道了声没有,看上去并不想多谈。
还真是个闷油瓶。
这惜字如金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叶川遥不肯罢休。
他替两人倒了酒,嗓音温暖轻柔:“将军,能同我说说,当年陵川一战,究竟发生何事吗?”
沈翾指尖微顿,意味不明黑眸轻移:“世子为何想知道?”
一杯清酒入腹,叶川遥缓缓道:“我虽言微人轻,没什么作为,但也知道边境守军意味着什么。”
“当年那一战,我军本该得胜,却因粮草不足败给北渊,实在令人心痛。”
他话音微顿,幽声道:“牺牲的将士们不该被遗忘。而真相,更不该被掩埋。”
“真相?”
沈翾饮尽杯中酒,哼笑一声,“飞龙寨劫了粮草,前线供给不足,战败不可避免。”
“众所周知的事,又何来什么真相?”
叶川遥看着他,将心中所想尽数吐露。
“飞龙寨虽为盗匪,势力庞大,但平日里从不与官府作对,为何会突然如此反常,竟敢劫兵部的粮草?”
“况且,劫便劫了,为何还要留下兵部侍郎林征这个活口,白白授人把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沈翾看向他,眸色幽深如墨,缓缓道:“这些事不是世子该想的。”
见他不愿敞开心扉,叶川遥无奈叹口气,不再追问,只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十分殷勤。
沈翾这个人总是这样,一板一眼,冷静自持,好像习惯了自己解决一切问题,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可叶川遥偏想看看,铜墙铁壁般的防备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来,将军,我敬你!”
沈翾心中郁结,便也未推拒。叶川遥倒多少,他便喝多少,配合得很。
酒过三巡,叶川遥将自己灌了个神思恍惚,才终于见沈翾露出几分醉意。
不禁有些嗔怨:“将军,你的酒量……为何如此好?”
他那点心思沈翾早已心中了然,却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并未点破。
只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是你酒量太差。”
“嗯?你说谁,谁酒量差?”
“我酒量……才不差,本少爷能喝着呢……”
“不信你看!”
说着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作势还要继续倒。
沈翾伸手将杯子夺走,无奈道:“别喝了。”
“不是说要陪我,再喝下去,你怕是要连话都说不出了。”
叶川遥眨眼思考一瞬,随即点点头,眉眼弯弯,甚是乖巧地道了声好。
二人相对无言。
沈翾漫不经心低头慢饮,叶川遥则撑着有些犯晕的脑袋,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皓月当空,落下斑驳疏影。
许久后,树下之人沉声开口:“世子可看够了?”
叶川遥恍惚中颇为诚实地晃了晃头:“好看,看不够……”
沈翾无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