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遥一路低着头,跟在沈翾身后不多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窥探到什么秘辛,就被大将军杀人灭口。
埋首走了一段,终于到了孟括关押之处。
牢中的人被蒙着眼、绑了手脚扔在角落里,瞧着昏昏欲睡。
守卫打开牢门,二人踏入。
孟括闻声清醒几分,警惕地问:“谁?”
叶川遥看向沈翾,低声道:“能让我单独同他说几句话吗?”
沈翾点点头,转身去了外面。
逼仄的牢房里只剩下二人。
叶川遥走到孟括面前,半蹲下身,冷冷地唤了声:“孟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是谁?”孟括警惕地坐起身,挣脱着手上的绳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绑我?”
叶川遥哼了声,道:“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如今只有我能救你的性命。”
“这是何意?”孟括心生戒备,急切地问,“是谁要害我?”
叶川遥不再兜圈子,坦白道:“孟大人手里,应该有一本模仿卫国公字迹的账本吧?”
“什么账本,没见过!”孟括当即否认。
叶川遥笑笑,不紧不慢道:“让我猜猜,你的主子大概允诺你,只要你把账本交给大理寺,便可保令郎此后仕途无忧。我猜得没错吧?”
孟括呼吸一滞,心中疑惑他为何会知道账本的存在,嘴上却含糊道:“孟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川遥勾勾嘴角,没同他计较,继续道:“孟大人,你信不信,账本见光那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孟括闻言终于慌了几分,高声道:“你莫要危言耸听!”
叶川遥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般的从容,一字一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孟大人心里最清楚不过。你当真觉得,那些人会放过你?”
“你知道他们的图谋,只要卫国公被定罪,你这颗棋子,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孟括心中害怕,却还强撑着伪装,口中喃喃道:“你休想套我的话,老夫为官多年,岂会上你这无耻小儿的当!”
“哼,”叶川遥嗤笑道,“等账本一出,孟大人,你的仕途,你孟家的安稳,还会在吗?”
孟括喘了口粗气,似是冷静了几分,扭头不再开口,一副决绝模样。
叶川遥在他面前轻踱几步,沉默半刻,缓缓道:
“当年孟大人家道中落,仕途无望,若非卫国公提携,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入官场。你孟家也不可能有今日光景。”
“如今卫国公却因你蒙难,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
孟括双唇颤抖,哽咽道:“一切皆是命数,或许国公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叶川遥闻言怒火中烧,隐忍多时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明明是人为,又何来命数一说!”
话音刚落,他倏地俯身扼住孟括的喉咙,漂亮的桃花眼迸发出凛冽的寒光,似是变了一个人。
“说,账本在哪?”
一路舟车劳顿又饥饿难耐,孟括此时已几近崩溃,挣扎着哭出声来:“我…我不能说啊,否则我一家老小…就都…就都活不成了!”
手指的力道不断收缩,叶川遥的声音也跟着提了几分:“你以为不说,那些人就会放过他们?”
“你如今下落不明,你猜他们会不会换个棋子?”
“你若死了,谁又能护得住你的家人,你当真放心把妻儿老小都交到那些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