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打算下个月世子及冠,便去国公府提亲,却不曾想天意弄人。”
“如今贪赃案尚未了结,臣自知不该与卫国公府交往过甚。”
”但眼下世子孤苦无依,又对臣相思成疾,几番上门,臣实在不忍,只好留他在府中。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沈翾会承认得如此坦然,言语间丝毫不掩饰两人的“苟且”。
大盛男风盛行,但多数只是世家子弟养的男宠,玩物罢了。
没有谁会真的娶个男妻回去。
可沈翾竟动过娶妻的心思。
皇帝愈发看不透他。
他顿了顿,问:“此前你拒了公主的婚事,可也是为了世子?”
沈翾跪下,恭敬道:“那时臣已心有所属,实在不忍辜负公主,还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皇帝抬了抬手,“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他说完想起什么,突然道:“如此说来,此前你每每去国公府,与卫国公对弈是假,见心上人才是真吧?”
沈翾默认:“让陛下见笑了。”
“哈哈好你个沈翾啊,倒是个痴情种!”
皇帝笑了几声,摆摆手:“罢了,既把人留下,便好生照料吧,莫要让人说朕苛待无辜。”
“是陛下,臣遵旨。”
沈翾刚出御书房,就在门口碰见前来觐见的六皇子季寒。
“殿下。”沈翾颔首道。
“大将军,”季寒回了礼,勾着唇幽声道:“听闻昨日大将军将阿遥留在了府上,还真是让人意外。”
沈翾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臣的人,自然是要留在臣的府上。”
他忽略掉季寒阴鸷的表情,不再多言:“臣告退。”
季寒看着那道身影,指尖快要嵌进皮肉里。
“沈翾……”
“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日头越来越高,街边摊贩卖力吆喝,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叶川遥在将军府大门前曲膝而坐,双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望着街道尽头。
长睫毛时不时轻眨一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守卫见此上前劝道:“世子,您还是回屋里等吧,这日头越来越高,晒伤了可怎么好?”
叶川遥摇头,视线未动:“无妨,我就在这等。”
“这……”守卫叹口气,心知劝不动,干脆不管他了。
叶川遥远远地望着巷子口,许久后,沈翾的马车终于自远而近地缓缓出现。
墨色朝服加身,发顶银冠熠熠生辉,端的气度非凡。
若是不明身份的人,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勋贵家的翩翩公子,哪会联想到那个在沙场上大杀四方的战神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