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没想到沈翾会这个时候回府,边倒茶边问:“将军,不是说今晚有公务吗,怎的又回来了?”
沈翾接过明烛递过来的茶,抬眼反问:“怎么,我不能回来?”
明烛呲着牙笑:“当然能,我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真可惜,早知道就该让阿遥再等等的!
他看向沈翾,犹豫片刻,上前道:“将军,今日世子又来咱们府上了。”
沈翾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似乎并不意外。
明烛试探着问:“您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不想。”
“……”
明烛向来重义气,答应朋友的事自然要做到。
他不见外地在沈翾对面坐下,把叶川遥今日同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说完兀自道:“世子一片赤诚之心,着实令人感动!”
见沈翾面无波澜,明烛眨了眨眼,继续壮着胆子问:“将军,世子生得这样好看,又如此深情待您,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动心?”
四下安静。
沈翾端坐在桌前,纤长手指漫不经心转着茶杯,沉思不语。
须臾后,忽地嗤笑一声。
皎白月色倾洒大地,风盈一室清凉。
花影摇曳间虫鸣渐歇,唯余几滴甘露氲泽芳华。
明烛一脸兴味地看向沈翾,默默等着对方的回答。
沈翾望向窗外朗朗夜色,须臾后幽声开口:“动心?”
“我与他连面都未曾见过,又何来的情深几许?”
“这……”明烛愣了愣,思忖着道,“京中谁人不知将军风采,您虽没见过世子,兴许世子见过您呢!”
“仰慕将军的人那么多,世子对您动心也不足为奇。”
沈翾懒得同他争辩,明烛却越说越起劲。
“听说这两日,世子频频被人上门烦扰。不光六皇子,还有城东首富家的刘公子,兵部尚书家的韩公子。”
“就连望春楼的少东家都去了,还大言不惭说要把世子娶回去做偏房!”
“天杀的,他怎么敢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越说越觉得义愤填膺,唏嘘不已。
“可怜世子还不到弱冠之年,以前那么金尊玉贵的,如今却要被人侮辱至此,实在可怜。”
沈翾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完,才不紧不慢地抬了抬眼皮,冷声道:“怎么,你也想去?”
“既如此放心不下,那便派你去护着他,如何啊?”
明烛忽地打了个寒颤。
这冰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说错什么了?
见自家将军面色不虞,明烛反省片刻,昂首挺胸地高声道:“属下不敢,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将军,自当时刻留在将军身侧!”
话音刚落,门外自远而近传来一声轻笑:“你又怎么惹到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