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看了几秒。
然后伸出手,将遮挡视线的头发别在了对方的耳后。
对方耳根泛出了浅浅的红色。
是祂喜欢的颜色。
那一刻。
祂的心底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是喜欢吗?是因为受了这具身体记忆的影响,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还是因为……祂本来就这样想?
念头在祂的脑里徘徊。
受了蝉鸣的影响,所以才会嗡嗡作痛。
是神经被破坏了吗。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祂在这间房里,等待着对方敲开那扇门,出现在祂的面前。
祂依旧没有想清楚,自己没有动手、没有离开的理由。
对方依旧没有提及,什么时候他们才能一起,一起上学。
是因为祂哪里不太对吗?
不管如何,这具肉-体即将崩坏了。
要用这具腐烂的身体,去触碰对方柔软的肌肤、带着微薄温度的脸颊,去靠近和祂不一样的存在吗。放大百倍的触感,让祂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两人交叠的手指里对方颤抖的微小幅度。
在祂的视线里,对方故作冷静地低头写着作业,但是渗出的薄汗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祂就这样一直看着,没有任何退却的想法。
忽然间,祂的脑海里闪过了对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喜欢温柔、有主见……的人。】
人。人类。
该怎么定义,是拥有肉-体吗?现在的祂到底在思考什么问题。
看着玻璃里的自己,那些混乱的念头逐渐地逼近了,让祂诞生了一个可怖的想法。
【我要拥有自己的身体。我要在这个世界降临。】
【我不要再回去那片死寂的血海。】
……
“我早就想这样做很久了。”
祂低下头,额头紧贴着额头,对着怀里拼命呼吸的人说,“我把自己切割成了无数份,只留下了本体,其他全都丢出去了、摧毁了,然后才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的描述好像分尸。
祂丝毫没有顾忌自己在说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只是这样而已,不可以吗?”
“就这么,一直下去”
……
“你在说什么,这根本不是‘只是’而已。”
林寞看着祂,“只要游戏、怪物存在一天,就永远不可能。”
是啊!真的有说的那么简单吗?
即使是责任感薄弱的人,也会觉得和邪神“在一起”充满了危险。
两人差距太大。
先不说身份不一样,就说三观,祂从来没觉得人类有多值得观察。
性命对祂来说一文不值。
“喜欢”是最容易变质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祂失去了兴趣,自己的身份未免会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