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敢深究江左晗表露出来的喜欢。
是真心,还只是一时的兴趣,在他的潜意识里,江左晗玩世不恭,没准一得到他,过两天就玩腻了:“不甘心我一直拒绝,所以纠缠。”
“你说老子缠着你?”
与语气上的波澜不惊不同,他黑色的瞳仁里蔓延着层层寒霜,仿佛在酝酿着欲来的暴风雪。
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
叶之瑜说出这样的话,仿佛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骂他真贱。
“老子对你不好?你妈住院我二话不说帮你安排,住院费不是我出?你生病不是我忙前忙后地照顾,还有你答应我穿围裙给我做饭,至今为止实现过几次?”
“叶之瑜,我做这么多你全归于我不甘心?”
江左晗火气很大。
三两下把照片撕成碎屑。
“你既然喜欢龚泽霖还相什么亲?”他勾起唇角嗤笑:“见异思迁?”
叶之瑜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
两人不欢而散。
以至于接连几天,饭桌上的氛围都异常微妙。
吃完饭,江左晗试图在转角的走廊口堵他。
叶之瑜看到,转身就走。
后来干脆避开江左晗,特地等他吃完,再慢吞吞地出来捡剩饭。
李大婶忍不住探口风:“叶老师,那天我走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你和大少爷脸色都很差。”
“没什么事。”叶之瑜恹恹地冲她笑笑:“不过李婶,我最近不太想谈恋爱,还是不要再介绍对象了。”
“好吧。”李大婶也不傻,捡到撕成碎片的侄子照片后,嗅到了一丝异样,含糊道:“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回到卧室,叶之瑜看向自己织到一半的围巾,不禁委屈。
他已经不喜欢龚泽霖了。
喜欢龚泽霖的时候,也没有见异思迁过。
从小到大,他对待感情都十分认真。
明明是江左晗自己厚颜无耻,品行恶劣,趁他喝醉强吻他,威逼利诱让龚泽霖离开他,怎么有脸指责他见异思迁的。
他瞪着围巾上的小兔子,原本是要缝爱心的。
想了想,又有点生气。
干嘛还要给江左晗织围巾……像刻意讨好似的。
叶之瑜把围巾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脱下毛衣和长裤,走进浴室。
江左晗的家真的很舒服,每间卧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开始关在里面,会有如坐针毡的感觉,渐渐习惯了,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舍的留恋感。
这里的马桶圈自带加热,坐上去不会冰到大腿。
不会更不会像他家一样,常年堵塞,需要备皮搋子才安心,纸巾是不能直接扔进去的,冲便器也一直坏着,妈妈不肯修,她专门拿了一个脚盆盛水龙头里滴落的水珠,或者用拖地板的脏水来冲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