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无人敢上前。
&esp;&esp;轱辘——
&esp;&esp;又有什么声音传来,木轮碾过青石板。
&esp;&esp;谢致虚睁大眼睛回头——
&esp;&esp;白衣人泰然自若将轮椅推到尸体边上,轮椅上,竹青衣衫的清俊公子冷着脸,从袖里取出一瓶药玉,修长手指一点,药玉瓶口滴下一滴浓绿的液体,落进血泊里融成一粒黑点。
&esp;&esp;——不是妖怪,是毒。
&esp;&esp;茫茫人群中,只有谢致虚听见了那人的声音,从他心底冒出,冷淡一如那人的面容。
&esp;&esp;
&esp;&esp;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看着轮椅青年在尸体旁捣鼓。
&esp;&esp;白衣人凑上去看了一眼,语气明快道:“好啦,破案了,是中毒不是发疯也不是妖怪。”
&esp;&esp;“中毒?什么毒?”人群又问。
&esp;&esp;徐晦在谢致虚身边面色凝重,眼神十分疑惑,他显然不认识尸体旁那两个人。
&esp;&esp;——需要带回血液检验。
&esp;&esp;那个声音又说。
&esp;&esp;徐涛道:“那两人谁啊?奇奇怪怪的,离尸体那么近,想干嘛?”
&esp;&esp;谢致虚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徐涛这么聒噪过。
&esp;&esp;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轮椅青年坐着没动,显然从血泊里采集一瓶血液对他而言动作难度过大,而白衣人显而易见和他沟通不畅。
&esp;&esp;白衣人侧头,眼神扫过谢致虚,含着打趣意味。谢致虚沉默一瞬,老老实实走过去,半跪下来从轮椅青年手中接过空药瓶与一根材质绵软的吸管,顶着异样围观从死者已血流凝滞的伤口处采了一瓶鲜血,盖好盖子递给轮椅青年。
&esp;&esp;青年默默和他对视,因为他很少说话的缘故,情绪总让人难以捉摸,但看谢致虚时很专注。
&esp;&esp;“给你了就收着吧,闹什么别扭。”白衣人含笑说道。
&esp;&esp;谢致虚有点尴尬。
&esp;&esp;刚把瓶子交给轮椅青年,有人从背后拉得他倒退一步,徐涛充满戒备的声音说:“离死人远一点,避嫌懂不懂。”
&esp;&esp;白衣人推着轮椅青年离开,谢致虚要追上去,徐涛仍拉着他:“那两人谁?你认识?”
&esp;&esp;“稍等!”谢致虚拂开他的手。
&esp;&esp;轮椅已驶入走廊中。
&esp;&esp;谢致虚跟过去,同普天之下所有惹了人生气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的人一样手足无措,嘴唇嚅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眼看白衣人与轮椅青年始终对自己视而不见即将绕过墙角汇入佛殿前的集市,才急急叫道:“师兄!”
&esp;&esp;白衣人停下来,似笑非笑道:“这位小哥,可是认错人了不曾。”
&esp;&esp;“哎,”谢致虚无奈,“没认错,三师兄、二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esp;&esp;轮椅青年垂眸翻看手中盛血的药玉瓶子,恍若未闻。
&esp;&esp;白衣人诚恳道:“真认错了,朋友,我们师兄弟都居住在邛山,没有在江陵的,更没有一声不吭溜走让人徒着急上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