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一男一女两个主人模样的。女人正是那日与梁大夫人密会的,五官轮廓处处相似,果然是姐妹。男的面相阴柔,眉宇间情态十足,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步入中年的梁汀。
&esp;&esp;谢致虚只瞧了一眼,心中便道,原来如此。
&esp;&esp;湖中岛二小姐原也嫁人了,招了个赘婿,两人屏退婢女,并未察觉隔墙有耳。
&esp;&esp;二小姐道:“姐姐不让我见汀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esp;&esp;姑爷道:“从前也不见你如何听大姐的话,如今倒是畏首畏尾起来,呵。”
&esp;&esp;“我不也是怕害了汀儿嘛,要是让梁家知道……可怎么办!”二小姐说着又嘤嘤啜泣起来,“可我也怕汀儿一辈子都不认我,日后就算知道真相,也会恨我……”
&esp;&esp;“你以为他现在就不会恨你吗?”
&esp;&esp;二小姐不满:“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处处同我呛声!”
&esp;&esp;姑爷道:“陈果儿。”
&esp;&esp;二小姐皱眉,显然很疑惑。
&esp;&esp;姑爷摇摇头:“天下最毒妇人心,你手底究竟有多少冤魂,以至于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罢。城里原先卖蜜枣的那家人,就因为同汀儿处得好,你怕泄密,灭了人满门。我听人说,汀儿戏文里唱得最多就是他那位叫陈果儿的早夭的好友。”
&esp;&esp;二小姐眉心动了动,舒展开,露出一个泪眼朦胧的笑。泪是假的,笑是真的,未语先含了三分虚伪:“怕什么,你以为汀儿唱戏是要给我难堪吗?他至今还当是姐姐杀了那卖果子的一家呢。”
&esp;&esp;一阵寒意从谢致虚心底升起,仿佛被人摁进水里,一时间呼吸都不畅通。
&esp;&esp;姑爷似乎也有一样的感受,别过头,侧向后窗的脸上表情反感。
&esp;&esp;婢女进来通报:“城里的大夫请来了。”
&esp;&esp;二小姐:“召进来。”
&esp;&esp;谢致虚抽身准备撤走,耳边恍惚听见木轮轱辘。他扒着窗台露出眼睛,视线中出现一截嫩绿的裙裾,登时一句不会吧就要脱口而出。
&esp;&esp;果然是柳柳推着轮椅转出屏风。
&esp;&esp;谢致虚:“!!!”
&esp;&esp;奉知常分明背对窗台,却像后脑长了眼睛,突然侧了下头,吓得谢致虚赶紧缩回脑袋。
&esp;&esp;“咦?今天不是妙手堂张先生吗?”是二小姐的声音。
&esp;&esp;婢女回答:“张医师最近在忙事,来不了了。”
&esp;&esp;二小姐:“架子还挺大,行吧,那就请这位……小先生,为外子开些调理的药剂。”
&esp;&esp;竟是为丈夫调理吗?谢致虚感到奇怪,侧耳倾听。
&esp;&esp;屋内一时没有动静,稍顷,柳柳报出一串药名,木轮向窗台下滚来,隔墙响起悉悉索索似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esp;&esp;谢致虚好奇探头。
&esp;&esp;奉知常执笔杆,笔尖落在纸页上,正和谢致虚对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