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丐兄!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谢兄果然没有骗我,你们果真住在福云居!”
&esp;&esp;谢致虚一只手已经条件反射握住了剑柄,一听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原来是裹着一身黑裘大氅的越关山。
&esp;&esp;越关山抱着武理,脸上两条宽面泪:“丐兄谢兄,我为了找到你们,在福云居门口吹着冷风等了两个时辰呐!还饿着肚子,整整一天只吃了五六只汤圆,丐兄,我讨教之心实诚,你就从了我吧!”
&esp;&esp;武理挣扎着推开越关山:“什么丐兄,你叫谁丐兄!”
&esp;&esp;越关山:“你一手打狗棒法出神入化,如何不是丐帮子弟?以丐兄尊称有何不妥?”
&esp;&esp;按越关山的逻辑,称人丐帮子弟大约是夸奖其人武艺超群的意思。
&esp;&esp;然而福云居门口的伙计还真以为是城里的乞丐帮会,好几个都侧目看过来。
&esp;&esp;武理大怒:“妥个屁!老子姓武名理,你少给我乱叫!”
&esp;&esp;谢致虚正觉得奇怪,此前越关山去抢武理腰间竹筒的那几手他看得很清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以攻为退退亦是攻,其中蕴含一种名为小十八拿的擒拿手法,的确是存心试探。不过看武理确实不通武艺,才悄然化去擒拿术,没有强夺。
&esp;&esp;怎么会又找上门来?
&esp;&esp;“武兄弟,”越关山改口,“你那位牛高马大的护卫,内功实在高强,我在关外竟闻所未闻!只要能许我与他拆招一二,武兄弟要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esp;&esp;原来如此,谢致虚明了,兀自点头。看来是师兄令老四喷越关山的那一下,叫人开了眼,现下便来叫阵了。
&esp;&esp;越关山抱着武理一条腿,被他拖着往对门春樽献走去。
&esp;&esp;门口一小厮手里端着木托盘,盘里盛着银两,是进门交给酒楼请孔卸任先生唱诸宫调的听戏费。
&esp;&esp;谢致虚在盘里放了师兄弟两人的份额。
&esp;&esp;“这人没交钱,”武理手指戳在越关山头顶,“赶紧把他叉出去。”
&esp;&esp;白天那个脸熟的店小二领着两人往楼上雅间走。
&esp;&esp;越关山被拦在门外:“武兄谢兄等等我啊——哎你们别推我,我有钱,给给给——”
&esp;&esp;雅间还是白天那一间,只是天色擦黑,已看不清远处淡妆浓抹的太湖春景,但窗下长街亮起的斑驳灯光一路铺陈十里,车水马龙,夜色繁华,又是别一番韵致。
&esp;&esp;“二位客官请稍后,孔先生马上就出来了,”店小二还记得白日谢致虚的询问,热心地给他们指点二楼另外几间雅间,“左起第一间便是马鸿运马首富,对门右边第一间是刘玉棠刘员外。”
&esp;&esp;“梁家人呢?”谢致虚问。
&esp;&esp;“嘿嘿,公子,咱们这儿有句俗语,太湖虽小梁家独大,梁家庄占地三百亩,自产自销,封庄为王,从来是不屑与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为伍的。”
&esp;&esp;店小二抹布甩肩上,绕下楼梯。
&esp;&esp;武理剥着花生,眯起眼睛探看戏台上的挂牌,其上以金漆小楷书写戏名——金童玉女天作合独哑小儿受饥寒。
&esp;&esp;“咦,师弟你看着戏名,有趣有趣。”
&esp;&esp;谢致虚也眯起眼睛,探看一左一右两边雅间的马首富与刘员外,奈何屏风挡去了大部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