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在围场的七天,温催玉陪着卫樾日日到马场练骑射。
卫樾在这方面确实天资不错,虽然初学,但掌握要领、进步极快。
只是可惜马场的人和周遭被临时拉来教学的侍卫们本身上限也不高,而且一是顾忌庄王威严,二是担心少帝安危,总是战战兢兢的,所以也教不了卫樾更多。
温催玉心想,还是得给卫樾找个专门的骑射师傅,不然怪埋没的。
不过还是之前的顾忌,习武动静大,不好瞒,而他们如今总跟庄王硬碰硬只怕讨不着好,还要担心会不会连累了专门找来的骑射师傅。
所以这事儿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老师……”卫樾策马跑到温催玉身边,长发随风而动,阳光下眉眼恣意,满是少年意气。
温催玉想起卫樾一脸阴鸷时的模样,两厢对比,不禁莞尔。
卫樾见他笑了,于是也笑得更快意。
他坐在马背上,俯身对温催玉伸出手,在秋日里还挺春风得意:“老师,我带你骑马走两圈,好不好?”
温催玉倒是不想扫他的兴,只是有些自知之明。
他看了看马镫和马背的高度,又看看卫樾伸出的手,觉得以自己这四肢不勤的能耐,就算左手完好,都不一定能只借着卫樾一只手就顺利上马,何况他左手有伤、如今还不能使劲。
要是没上得去马背,那大庭广众之下多难为情,温太傅也是要脸面的。
所以温催玉没急着搭卫樾的手,转而看向附近的厩夫,笑道:“劳驾,可有上马凳?”
厩夫忙道不敢,又局促回答:“实在是小的们疏漏,没备上马凳……”
这里是用来狩猎的围场,随行参与狩猎的人大多都有自己骑来的马,马场里的马匹本也是以防万一备用的,这里更不是专门用来教习马术的,用马的人本就会骑射,马场没有特意准备辅助上马的马凳,也是情理之中。
见自己随口一个问题把厩夫弄得战战兢兢,温催玉有些过意不去道:“无妨,我随便问问,不必在意。”
卫樾翻身下马,有点懊恼道:“怪我得意忘形,不够细心。老师,我扶你上去吧?”
温催玉笑了笑:“好。”
卫樾骑的这匹马很温顺,老实地站在原地,温催玉也没害怕,踩着马镫撑在马身上,被卫樾一手扶胳膊、一手掌着腰,送上了马背。
坐在马背上,视野挺不同,温催玉微微晃了晃,抓住缰绳,低眸看向卫樾。
卫樾无意识地捻了下收回的指腹,对温催玉仰脸一笑,然后他握着温催玉抓缰绳的手,也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动作比初次体验的温催玉要利落些,转眼就坐在了温催玉身后。
卫樾双手抓缰绳的同时,很自然的,将温催玉圈在了怀里。
贴着温催玉单薄的背脊,嗅着近在咫尺的白檀香,卫樾有些想把脸贴到温催玉颈侧蹭一蹭,但碍于大庭广众,温催玉可能不喜欢,于是只好按捺。
温催玉没等到他的动静,侧首问:“不是要带老师走两圈吗,怎么不动了?”
卫樾回神,敛色道:“……哦,对。”
温催玉失笑:“怎么有点呆?”
卫樾轻咳了声,握着温催玉的手拉动缰绳,让马慢慢走起来。
怕惊到温催玉,所以没让马跑动,确实只是走。
温催玉起先没注意,走了一段后发现卫樾还握着他的手忘了放,担心影响卫樾控制缰绳,所以往外抽了抽手。
很自然的一个动作,温催玉没特意对此说什么。群陆㈧㈣⑧钯捂①㈤⑹
但卫樾手中一空,能握住的只剩缰绳,这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所以卫樾也移了移手,又握住了温催玉没受伤的右手,在温催玉开口之前,他先说道:“老师,你手一直都好凉,会冷吗?”
温催玉见卫樾似是“孝心”和撒娇心一起发作,想要帮他暖手,一时忍俊不禁,也就没再抽手。
“我这体寒是天生的,和冷不冷无关。”温催玉回道,“不用担心。”
卫樾略一抿唇,反而更担心了。
他想,老师体质弱易生病,他往后学医时,得多多注意这方面,好为老师调理身子。
共骑着在马场里转了两圈,卫樾小心翼翼将温催玉从马背上扶下来。
下马的时候手握得紧了些,温催玉站稳后没急着放开,顺势摸了摸卫樾掌上的薄茧。
卫樾指尖一颤:“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