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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VIP(第2页)

开一间医馆,她先把路闯出来、招牌立稳了,往后茉莉学成了要接手,不也顺当些?这些日子茉莉时常跟她炫耀她会背药方了,她便也知道了女儿的志向。

实在忍不住了,她便有些忐忑地与尤医正说起。

没曾想丈夫倒像早有预料,没提什么“男主外女主内”,也没说什么“要守妇道”“官宦家的掌家娘子怎能抛头露面”的老话。他与妻子在桂州生死与共,见过她为一个救不活的孩子,搂着那小小的身子痛惜不已,嚎啕大哭的模样。

所以,他只是笑笑,温声道:“青琅,你想做便只管去做。想必岳丈在天有灵,见到你如此,也是欢喜的。”

尤嫂子当时眼圈便红了。

她这一生真的很幸运,幼时托庇在父母身边,得父亲不弃教导,教了她安身立命的本事;出嫁后,她又得遇良人,也没叫她受过委屈。

如今人到中年,她又真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从那日复一日的安稳里挣脱了蒙昧,她看到了真正的人世间,有了向前迈一大步的勇气。

薛青琅女科。

尤嫂子兴奋极了,她都想好了,以后就叫这个名号。

用她的名字。

***

这边,姚如意与尤嫂子挽着手出门,登车辘辘驶出巷口。

二楼,竹帘半卷,筛下些晃动的日影,几个相熟学子围坐一桌,目光从那远去的车影上收了回来。

桌上摊着他们新买的几本时文集子,几只小碟里盛着井水镇了一宿的脆李、腌渍桃肉。如今杂货铺里又时兴起“水果捞”了:姚小娘子用甘梅、甘草等调料和成“甘梅粉”,用来腌的各色果子。这些鲜果吃起来酸甜生津,消暑最好,舀一葫芦瓢卖十文钱,日日卖得精光。

那些吃了发汗的杂蔬汤水,便渐渐无人问津,铺子里也少做了。

“姚小娘子是不是要成婚了?”柳淮言摇着蒲扇,牙签戳起块桃肉,在嘴里嚼得咔哧咔哧响,凉浸浸、酸津津的汁水溢了满口,他不由感叹,真好吃啊!

卢昉黑了脸,满脸不高兴:“你真是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说完,他便转怒为悲,眼圈红红,伤心怅然地撑住了脸,长长叹出口浊气。

那么好的姚小娘子,怎么偏偏就便宜了那个死鱼脸儿呢!

呜呜呜,他的心好疼。

柳淮言见他那样儿就好笑,自打六月姚小娘子定亲,他便是这幅死样子,一提姚小娘子便要哭,他好奇地探身:“你倒真对姚小娘子上心了?我还道你是世家公子哥儿,闲来撩拨着玩呢。”

“胡说八道!我何曾撩拨姚小娘子了?而且,我向来洁身自好。”卢昉先是生气地含泪驳斥,又恹恹地扭过头去,对着窗外日头,竟然真的留下眼泪了,“你这榆木疙瘩,懂什么。”

姚小娘子是他苦闷的读书日子里,如春日朝阳一般的存在啊。他不是心悦她,只当她是一处好景致,见着便觉欣喜开心,看着她生机勃勃地忙上忙下便满足了,也期盼着她生意蒸蒸日上、越来越好,但却没想过要占为己有。

花在枝头开得正好,远远瞧着便是,摘它作甚?

反正,他就是不乐意她嫁人!他不要!不要啊!呜呜呜……

卢昉难过得用袖子直抹泪。

“成,我是榆木疙瘩,”柳淮言耸耸肩,转向孟博远,“孟四,你吏部试考得如何了?告身下来没?”

他们前阵子都去吏部考试了。他们这些没有参加殿试的举子,科举及第后只是得到了做官的资格,必须要通过吏部的“身、言、书、判”考试才能当官。

“身”要求体貌丰伟,“言”要求言辞辩正,“书”要求楷法遒美,“判”要求文理优长。考试通过后,才能正式授予官职。

没错,吏部考试竟然还要考外貌!太矮太丑都不能当官!但说是如此说,其实只要不丑得稀里糊涂、人神共愤,或是矮得连三寸钉都比不过,“身”这一关都不至于过不去的。

孟博远生得高大周正,一股憨实气,身这一关不必担心。

听见柳淮言问便点点头:“过了。家里早早使了银钱打点,我三哥说了,我这名次,京官是甭想,必是外放,不是从八品、九品的县丞县尉,便是穷乡僻壤的下县县令。而且我家是西南人,家里都猜,估摸着得往北边的州府分呢。”

吏部考试也并非很清白的。

吏部向来是油水最大的衙门,毕竟每年六品以下官员的选拔,要根据汴京城及各州府官缺拟定任命名单,箩卜坑仅有那么些,有好些人傻傻地等了数年都排不上号,缘故便是在这此。

譬如冯祭酒的侄子冯大,先前不愿离京外放,耐性等了数年,今年才有消息传来,已被选任为新的丙字号学斋的讲学博士了。

今年殿试之后,朱炳便忽然被数名御史弹劾,先前讹诈学子及其家人的卑劣事迹全被捅了出来,如今已被夺职赶回老家了。

他这个萝卜被拔出来了,冯大这颗新萝卜,才不过半月便被种进去了。

当然,还有传言,原本冯大看中的是姚博士那个“坑”的。

对于此事,冯祭酒自然矢口否认,还情真意切地道:“冯某素来最为敬重姚博士人品学问,日后啊,还想向朝廷举荐,请他任国子监知事,专职编书呢!”

柳淮言听孟博远如此说,便想到了朱炳之事,继而想到了自己。他家里不够富裕,自家父母为求他得个好缺,也是倾尽家资,四处告贷,心头便笼上一层灰雾。

他名次靠前,其实是很有望留京为官的。

曾几何时,他满心想做个肃贪扬清的通判、监司,可想到家里这番打点,那点少年心气,又断绝了这份念想了。

连他自己都不干净,如何能还这个世道清明?

柳淮言深感卑微,嘴角牵出一丝涩笑。

倒是孟博远大大咧咧,看得比他通透得多,似乎看出了他在钻牛角尖,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嗐!你真是读书读傻了不曾?还琢磨这些个作甚?天下事,哪能非黑即白?真要那般,这天下怕也早乱套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能确信自个永远都是对的么?咱们呐,又不是圣人,在其位谋其政,任上尽力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纵不能涤荡乾坤,但求个问心无愧,已是难得。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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