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桃绪终于想起来这家伙,下意识摸了摸唇,后知后觉好像有些肿。
在昏暗的画室里,被烦躁和各种混乱的情绪支配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人走后有点不自在时就更没意识到了。
一直到现在,在最常待得温暖明亮的环境中,她才忽然被那点微不可察觉的刺痛惹得皱眉。
桃绪不情不愿地慢吞吞蹭到桌上的镜子前,发现的确比平时红润、至于肿没肿倒是看不太出来。
她先是有点茫然——就嘴贴嘴,应该也没很久,不至于吧?
顶多……顶多就是最后咬了一下?
桃绪盯着镜子,视线几乎能看穿一个洞出来,确认最后那一下看不出来之后,心情复杂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
与其说是被亲……分明是吉野顺平那家伙擦得时候太用力才红了的吧?!
长泽桃绪恍然大悟,这才颇有些咬牙切齿咒骂了一番那个神经病。
“他以为自己是谁……”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不像管家那样规律,是很随意的敲门声,桃绪思绪凝滞了一瞬,下一秒就听门外响起声音。
“有谁来了吗?”
——是伏黑甚尔的声音。
“……”
长泽桃绪下意识起身,视线无意落在地上一地的画,气血上涌,想也不想地弯下腰去收拾。
捡了两三张之后,觉得效率太低,然后才想起来吉野顺平的操作。
少女微微蹙眉,不确定地尝试跟召唤吉野顺平的画一样,用意念操控这些画……但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顺利。
画一动不动。
伏黑甚尔似乎感觉到异常,又敲了两下,还加重了力度。
“出什么事了吗?我直接进来了……”
长泽桃绪抿抿唇,没来得及多想,连鞋子也没来及穿上,匆匆跨过画走到门边,一边关灯,一边将门开了一条缝。
本来就漂亮的有些难以接近,黑发少女站在一片漆黑之中,门缝里透出来的半张脸被走廊的灯光照得白皙到近乎透明。
她神情冷淡:“有什么事吗?”
伏黑甚尔的手还顿在半空,习惯性吊儿郎当来了句:“没有事就不欢迎吗?”
他的视线还带着探究,不自觉往少女的卧室里看。
长泽桃绪动了动脚,将卧室里面挡的更加严实,行动上表明态度之后,淡淡开口:“以甚尔先生的身份,这么做不太适合吧。”
“我什么身份?我有什么身份。”
伏黑甚尔一开始还不以为意,还向前一步,直到看到少女神情中不加掩饰的抗拒之后,才微微顿住。
伏黑甚尔沉默片刻:“我感觉到你的咒力,以为那家伙又入侵长泽家。”
桃绪是个聪明人,真的危及到了生命,不会跟他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