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的手指在材料间游走,精确地称量每一种成分。
她曾在克里斯的特别课程中学过这些,但故意放慢度,时不时假装困惑地停下来思考。
“时间到!”
教官宣布,“现在测试你们的作品。”
一个接一个,装置被拿到隔离区引爆。
有些根本不能工作,有些爆炸威力太小。
轮到柳婳时,她的装置在五秒延迟后产生了恰到好处的爆炸,足够强以证明成功,又不至于显得过于出色。
“合格。”教官点头,然后在记录板上写下评分。
柳婳注意到一个高个子男孩的作品产生了惊人的爆炸力,教官难得地露出赞许的表情:“毒蛇,做得很好。”
名叫毒蛇的男孩骄傲地昂起头,挑衅地扫视其他人。
当天晚上,柳婳看见几个比他大的孩子围在食堂角落,似乎在密谋什么。
第二天清晨,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
毒蛇的工作台生了不明原因的爆炸,他的双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医护人员冷静地将他抬走,像处理一件损坏的工具。
“真遗憾。”
教官扫视着震惊的学员们,“看来有人不够小心。记住,在这个房间里,粗心等于自杀。”
柳婳低下头,藏起眼中的了然。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条信息:在这里,优秀同样致命。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恐怖戏剧。
课程难度呈几何级数增长:从简单的爆破到复杂的神经毒剂配制,从基础格斗到致命穴位攻击。
每天都有学员因各种原因消失,考核失败、训练事故,或是单纯的不再适合。
柳婳继续着她的平衡游戏。
在毒剂课上,她配制的毒药刚好能杀死实验用兔,但不会像前排女孩的作品那样让兔子瞬间毙命;
在格斗训练中,她确保自己能在规定时间内制服对手,但不会像那个红男孩一样用华丽的招式赢得掌声。
她像一只谨慎的蜘蛛,在暗处编织着生存的网。
监控室里,克里斯看着屏幕上柳婳的表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她还是不肯全力以赴。”
他对助手说,“看看她在格斗时的脚步,明显收着力道。毒剂测试时,她故意放慢混合度。”
“需要施加压力吗?”助手问。
克里斯摇头:“不,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第二天训练前,教官带进来一个新学员。
当那个短女孩走进来时,柳婳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是那个给她塞纸条的女孩!
她的代号牌上写着麻雀,脸色比上次见面时苍白许多,但眼睛依然明亮。
“新来的,坐那里。”教官指向柳婳旁边的空位。
麻雀看到柳婳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被训练有素的冷漠取代。
她安静地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今天的课程是近身武器制作。”
教官分材料,几块金属片、螺丝、弹簧和一些简单工具,“两小时内完成一件隐蔽武器。最佳作品将获得额外奖励。”
柳婳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心思却不在课程上。
她用余光观察麻雀,现女孩手腕上有新鲜的伤痕,像是被捆绑过的痕迹。
“他们把我关在地下室三周。”
麻雀突然小声说,嘴唇几乎不动,“因为那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