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些许不如意,就会被他们呵斥:“这些投降的俘虏,必须杀掉!”
“一定要用刀将你们斩杀,我们绝不让你们活命!”
此时的人们,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实在难以忍受他们的辱骂。
有时还会无端遭受棍棒毒打,身心承受着双重剧痛。
白天,人们哭号着被迫前行;夜晚,只能悲伤地独坐低吟。
想死却求死不能,想活下去却又毫无希望。
这些无辜的百姓究竟犯下何罪,竟要遭受如此可怕的灾祸!
匈奴边地与中原大不相同,这里的风俗缺少礼仪教化。
霜雪常常覆盖大地,胡地的狂风即便在春夏之际也呼啸不止。
风轻轻吹动我的衣裳,呼呼地灌进我的耳中。
触景生情,我不禁思念起远方的父母,哀叹声连绵不绝。
每当听闻有外来的客人,我总会满心欢喜。
赶忙迎上去打听消息,却总是失望而归,并非关于家乡的音信。
没想到,竟意外地盼来了家乡派人来接我。
我虽能摆脱困境回归故土,却不得不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亲生骨肉与我血脉相连,心中实在不舍,深知此别恐再无相见之日。
无论生死,都将永远分离,实在不忍心与儿子就此告别。
儿子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脖子,问道:“母亲,您要去哪里?”
“别人都说您要离开,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母亲您一向仁慈善良,如今为何变得如此狠心?”
“我还尚未长大成人,母亲怎么能不顾念我呢!”
见此情景,我五脏俱裂,精神恍惚,几近癫狂。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手轻抚着他,临行前又一次次犹豫徘徊。
与我一同被掳至此的同伴,也前来送别。
她们羡慕我能独自归乡,哀叫声令人肝肠寸断。
连拉车的马都为此驻足不前,车轮仿佛也不愿转动。
围观之人皆为之叹息抽泣,路过的行人也不禁低声落泪。
我狠下心,斩断与儿子的眷恋之情,踏上归程,越行越远。
路途悠悠,相隔三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与儿子再次相见?
一想到亲生儿子,我的心就如被撕裂般痛苦。
回到家乡,却现家人已全部离世,内外亲戚也不见踪影。
城郭已化作一片山林,庭院中长满了荆棘和艾草。
路边的白骨不知属于何人,纵横交错,无人掩埋。
出门后,寂静无声,只听见豺狼的嚎叫声。
我孤独地对着自己的影子,悲痛地呼喊,肝肺仿佛都要破碎。
登上高处远眺,恍惚间,感觉灵魂都要飞逝而去。
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幸得旁人不断安慰劝解。
无奈之下,只得勉强支撑着活下去,然而,这样的生存又有何意义呢?
后来,我嫁给了董祀,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努力自我勉励,好好生活。
可因曾历经流离失所,自觉身份低贱,时常担心会再次被抛弃。
人生短暂,而我却终年在忧愁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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