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自陆机为陛下效力时,就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人侍奉。即使殷无极君临魔道,权势滔天,为北渊洲共主,想要往他床上爬的美人简直数不胜数。
&esp;&esp;他却硬是谁也不碰,独守孤城,生生活成了孤家寡人。
&esp;&esp;就好像他当真爱过什么人,哪怕有缘无分,却依旧不肯释怀,自顾自地为那缥缈的幻影,守着身一样。
&esp;&esp;谢景行似笑非笑:“你这样想?”
&esp;&esp;殷无极先是浑身一僵,冷声呵斥:“陆机。”
&esp;&esp;魔门军师无辜被呵斥,摸了摸鼻尖,心想:陛下这眼神,分明就是对这小美人势在必得啊,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esp;&esp;陆机摇摇头,拢起袖子感慨道:“君心难测,谋臣难当啊。”
&esp;&esp;将夜擦完了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然后起身,站在城墙之上。他的背后是一轮明月,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把他的轮廓勾勒的分明,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esp;&esp;光是看着他孤寒的身影,就仿佛能听到易水河畔的水声,那么孤烈,那么苍凉。
&esp;&esp;“时辰不早,我走了,下一个目标依照计划。”将夜白刃入鞘,整个人仿佛寒冰冷铁,又是一柄锐利的刀,蕴着一腔孤勇。
&esp;&esp;他虽然身在魔门,手染鲜血,踏八十八重血路,追寻的却是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正义。
&esp;&esp;将夜的背影消失在深寒的月光中,谢景行才收回目光,看向殷无极。
&esp;&esp;殷无极同样也带着深深的,温柔的笑意看向他。
&esp;&esp;“我知道了,单就这件事,我会帮你。但时过境迁,我也不保证能够完全助你查明,最多是不阻碍你等复仇罢了。”
&esp;&esp;谢景行明白他笑容背后欲语还休的意味,却也拿他没办法,取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随意丢了过去:“这是承诺,你不必担心我碍于立场,出尔反尔。”
&esp;&esp;殷无极抬手接住,玉佩虽然寻常,却是他的师尊给的,就算是一块顽石,也比魔宫珍奇贵重许多。
&esp;&esp;他爱不释手地用拇指摩挲,颔首,向他微微一笑:“先生的诺言,我自然是信得过。”
&esp;&esp;陆机却是没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用折扇轻点下颌,似乎在思索。
&esp;&esp;谢景行眼睫细密,盖住了漆黑的眼眸,淡淡道:“时辰不早,我回去了,帝尊不必远送。”
&esp;&esp;说罢,他利落地拂衣转身,朝着灯火熹微处离去。
&esp;&esp;殷无极似乎有些不适应他的忽冷忽热,半晌才道:“好。”
&esp;&esp;眼神却是追着他的背影,直至白衣书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sp;&esp;那书生到底有什么能力,让魔道至尊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esp;&esp;陆机负着手,沉沉地叹了口气,看来非常有必要劝谏了。
&esp;&esp;殷无极见自家军师眼神不对,皱眉道:“陆机,你有何要事?”
&esp;&esp;陆机拱手,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道:“陛下,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典故,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