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隔空落在纸上,“这里、这里,还有这几处,都是从刀尖滴落。”接着,提手在空中比划道,“一手长的裁纸刀,刀刃大约两指宽,形成的血滴约为指甲大小。”说着伸出小拇指,指了指自己的指甲,“大约这么大。”
三人的注意力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目光集中在那小巧干净没有蓄甲的小指甲上。
温清宁又指向另外几个比较大血迹,继续说道:“至于这几处,应该是从石御史手腕处滴落。手腕比刀刃宽度大上许多,形成的血迹自然也会大上许多……这张纸上的血迹,包括中间这个小血泊,周围都没有出现溅洒的附属血滴,这也证明它们滴落的高度不会过半臂。”
她挪动脚步,走到书案中间,站在正对纸张的位置上:“根据石御史的身量来推测,他应该就是站在我现在站的位置上,用裁纸刀割腕。”
说话间伸出左手臂,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化刃,在左手腕虚画一道,“他的手很稳,寻死的念头也格外坚定。但是,从书案上的出血量来看,他似乎没有找准位置。”
一道又轻又浅的叹息声在屋中响起,似乎带着说不尽的怅惘。
不知不觉走进屋子旁听的冯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向温清宁的眼神满是骇然。
心道,你讲就讲,做什么动作啊!这也太直观了!
沈钧行蹙眉听着,关于血迹的分析,那本《鞫狱龟鉴》并未提及,而看温清宁的样子,似乎也不愿说的太过仔细,为什么?
疑问才生,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验尸一事,仵作手法差别不大,纵使有些家传绝学,也是利在破案。
而五声听狱讼,就像她当初说得那样,世人皆会,察言观色罢了。
至于血迹这一块,若是无意中泄露出去,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增加破案的难度。
温清宁后退一步,指向书案边缘的血迹:“这一处血迹生了变化,靠外的边缘出现拉伸,这证明石御史在割腕后突然后撤,而且动作很快,他离开书案……”
她弯腰循着地上的血迹一边走,一边说道:“地上血迹的形状可以证明他是从书案走到这里……这是放文书的书柜?”
沈钧行点了点头:“已经派人去查对。”
温清宁扫一眼空荡荡的书柜,蓦地想起昨夜的那个诡异梦境。
她抿了抿唇,蹲下身去查看地上近似圆形的血迹,开口道:“到这里后,石御史的度慢了下来。他走得很慢,并在此处做过停留……这里血量明显增加,出现溅洒的血迹。”
将视线投落到几步之外的位置上,那里出现一大片血泊,血泊一臂之外,出现擦拭状的血迹。
沈钧行注意到温清宁直的眼神,在她身边单膝蹲下:“这里就是石御史最后的位置。府里的吕仵作仔细查过,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家中可有遗书?”温清宁转头问道。
沈钧行摇了摇头:“他家中只有一个小仆,已经让人带回府廨了。”
他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沉声问道,“还要验尸吗?”
“尸身在何处?
“大理寺。”
温清宁沉默片刻,斩钉截铁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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