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郎点了点头:“记录者叶庆家。”
他带着白色手衣,一边将尸骨小心翼翼地从土中拣出,一边仔细摸查翻看,一字一句道:“死者骸骨显露,浑身皮肉烂尽,只筋肉与骸骨相连处残余少量不及消化的皮肉。”
温清宁目光落在米大郎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在心里默默勘验。
六月、七月正是长安炎热又多雨的季节,也是尸体腐败度最快的时候,加上没有棺材的防护,虫蚁啃噬,所以才会腐烂的这么快。
这种情况很糟糕,周身伤痕无法体现,也就无从得知死者生前的具体遭遇。
“死者左侧头颅骨被击碎,鼻骨左侧至眼窝有刃伤,伤痕处有些许皮肉残留。”米大郎说着转头看一眼盯着自己,确切说盯着自己手上头骨的女子。
温清宁闭了闭眼,脑中呈现出他物、利刃落在梁清头上的样子。
看那头颅骨损伤的样子,推测是重物反复敲击造成。
她蹲下凑近细看,鼻骨到眼窝的伤痕呈细锥状。
那就应该握着某一种利刃从鼻梁刺入眼中,直接扎穿师兄的左眼,那只完好无缺的眼睛。
这样的行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行凶者应该极度仇视被害人。
只是师兄虽然外貌吓人,但却是个性情温厚之人。
在温清宁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师兄唯一一次怒,就是沈沐怀带着李宣儿上门的那一次……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会不会是安陆侯府动的手?
师兄既然到了长安,必定会知晓沈沐怀娶妻一事,若是上门讨要说法……
不对不对!师兄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他会回来和自己商量后,再返回长安退亲。
而且安陆侯府动手的话更不会用这种手段行凶,也不会让库察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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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宁深吸一口气,试图让乱七八糟的脑子安静下来。
可以大胆假设,但不能胡乱联想。
不要急,不要慌……一定有什么被自己遗漏
米大郎看看面无表情,眼神吓人的温清宁,接着望向关崖:“中候,验完了。”说着将骸骨仔细收拢包好。
“将铁锸和镐把子还回去,我们回府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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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京兆府廨的大堂上,举子们已经离去,另换了一个人受审。
武安侯沈钧行捏着曹参军胡同淳呈上来的供词,目光从供词转移到江宏身上:“江宏,你口中的主人是何人?”
“小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在如意阁这么久,也就第一回进阁时隔着纱幔见过一次,主人在二楼,小人在一楼。”江宏非常痛快的说了起来,“那会儿是晚上,满楼烛火,亮的人睁不开眼睛。”
“所以你连他的脸都没见过?”沈钧行沉声问道。
江宏点点头:“小人说的是实话,那样的贵人怎么可能会真的见我们这种人。小人在那只负责一件事,把积福寺送来的女子送进如意阁。”
“如意阁?去那里的人都能如意?那些被送去的女子可不见得如此。”沈钧行凤眸半眯,忽然提高了声音,喝道,“江宏,那些送去如意阁后死去的女子尸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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