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承礼露出一丝苦笑:“瞒不过您……周少卿包场宴请,您看?”
“随你。”沈钧行丢下这话,迈步上楼。
温清宁见窦承礼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觉有些茫然,周宗裕是谁?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不由得向王炳投去询问的目光。
王炳点了两个护城卫带窦承礼下去问话,一面招呼温清宁上楼,一面小声道:“风林侯世子周宗裕就是你那个前准夫婿的亲表兄,在大理寺当少卿。”
他抬眼看向前头的沈钧行,见他没有回头,继续说道,“他和咱们头儿不对付,每次碰面都要不自量力的上来蹦跶两下,要知道头儿可是当过捉生将的!收拾他不是跟玩似的!
“想当初,黄府尹没了后,他还想接手这个举子案,没想到圣人直接交给头儿来办了,嘿嘿,气死他!”
王炳越说越来劲,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终于引得沈钧行不得不停下脚步。
对上沈钧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浑身一激灵,咽了口口水,谄笑道:“头儿,”
温清宁眨了眨眼,由衷赞叹道:“你当过捉生将,那你可真的太厉害了。”
上扬的语调嗖的一下钻进耳朵里,沈钧行对上她水盈盈的眼睛,眸光微闪,偏过头:“专心查案。”
“喏!”
两道齐刷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钧行脚步不停,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
西楼一共有五层,“望长安”就在顶层,因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整个长安城,所以取名“望长安”。
沈钧行没有急着推门进去,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视线挪向库察:“库县尉,为何没有留人看守。”
“下官原本是留了两个差役的,可……说不定人在里头。”
说着,库察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推开了门,一眼就瞧见盘坐在地上靠在一起呼呼大睡的两个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当即冲上去,照着两人就是一脚。
“啊——哪个敢踹……”差役大怒起身,嘴里骂到一半,看到气红了脸的上官,愣了一愣,瞥见负手而立的沈钧行,膝盖一软,扑跪在地。
“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出去。”沈钧行冷声道。
温清宁视线跳过三人,环视一圈,就看到绛纱灯旁俏生生地站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娇艳女子,朦胧烛火间,不似凡女。
她怔了一下,看女子的斜后方,在那里一个年轻男子平躺在软榻上,想来就是那位朱大郎。
“奴是南曲郑小小,见过侯爷。”郑小小抱着琵琶屈膝见礼,看到沈钧行身后之人,直起的膝盖又弯了一下。
“带她去门外问话。”沈钧行说道,“温仵作,去验尸。”
温清宁和郑小小一个往里进,一个跟着护城卫往外走。
擦肩而过时,郑小小偏头朝她启唇浅笑:“小娘子竟是仵作,小小的清白便托赖小娘子了。”
温清宁没有接话,眼神晦暗不明。
沈钧行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开始勘验,王炳记录。”
“喏!”
温清宁从随身的锦袋中取出工具,开口唱报:“元和三十五年十月……记录者王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