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珺失踪的第七天,姜雁站在听雪轩的窗前,手中紧握着那枚染血的玉佩。窗外细雨绵绵,仿佛上天也在为那个消失的女子哀泣。
"殿下。"青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韩统领回来了。"
姜雁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带他进来!"
韩青浑身湿透,单膝跪地:"属下无能,仍未找到申姑娘。"
姜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指节泛白。七天来,她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暗卫,搜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甚至冒险潜入五皇子府查探,却始终找不到申珺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继续找。"她声音嘶哑,"扩大范围,城外三十里内都搜一遍。"
韩青欲言又止:"殿下,五皇子的人盯得很紧,我们的人已经折了三个"
"那就换更隐蔽的方式!"姜雁突然暴怒,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青和青霜噤若寒蝉。自从申珺失踪,长公主就像变了个人,时而暴怒如雷,时而沉默如冰。
"属下遵命。"韩青深深一拜,退了出去。
姜雁走到书案前,展开一幅京城地图。这七天来,她在地图上标记了所有可能藏匿申珺的地方——五皇子府、太子别院、废弃官邸、城外寺庙一个个红叉触目惊心,如同她心头滴落的血。
"殿下,您该用膳了。"青霜小心翼翼地说,"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姜雁恍若未闻,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突然停在一处:"周府搜过了吗?"
"礼部侍郎周勉的府邸?"青霜一愣,"还没有。那里守卫森严,我们的人"
"备马。"姜雁突然站起,"我要亲自去一趟。"
青霜大惊:"殿下!这太危险了!周勉是五皇子的人,若您擅闯被抓住把柄"
"那就让他们抓!"姜雁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申珺留下的线索指向周府,我必须去!"
青霜跪地抱住姜雁的腿:"殿下三思!申姑娘拼死保护您,不就是希望您平安吗?若您有个闪失,她的一片苦心不就"
姜雁身体一僵,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她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无力地松开,玉佩"啪"地一声落在案几上。
"你说得对。"她苦笑,"我若冲动行事,正中五皇子下怀。"
青霜松了口气,连忙端来热粥:"殿下先用些粥吧,身子要紧。"
姜雁机械地接过粥碗,食不知味地咽了几口。窗外雨声渐大,敲打在瓦片上,如同催命的鼓点。
"殿下!"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急召!"
姜雁手中的粥碗"咣当"掉在地上。皇帝已经七天没有召见她了,此时突然传唤,必有不寻常的事。
"更衣。"她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备朝服。"
——
太极殿内气氛凝重。皇帝面色灰暗,眼下挂着两个深重的眼袋,显然多日未眠。五皇子姜琮和丞相杜文谦站在一侧,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太子姜玧则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姜雁行礼如仪:"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疲惫地抬了抬手:"平身。"他咳嗽了几声,才继续道,"雁儿,今日召你来,是有要事相询。"
"父皇请讲。"
皇帝从案上拿起一份奏折:"这是北境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戎狄大军压境,镇北将军霍霆战死,三座边城失守。"
姜雁心头一震——镇北将军死了?那个可能与太子勾结的镇北将军?
"更严重的是,"皇帝声音沉重,"戎狄可汗在战书中声称,我大周有人私通他们,许诺割让北境三镇换取支持。"
朝堂上一片哗然。姜雁敏锐地注意到,太子脸色瞬间惨白,而五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父皇,"姜琮上前一步,"儿臣以为,此事必是有人意图谋反,当彻查!"
皇帝点头:"丞相有何高见?"
杜文谦捋须道:"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查清谁与戎狄勾结。依老臣愚见,此人必是位高权重,能调动边关守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姜雁一眼。姜雁冷笑——这是要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啊!
"父皇,"她上前一步,"儿臣以为,当从军饷去向查起。去年户部拨付北境的军饷,有三十万两不知去向。"
太子突然开口:"皇妹此言差矣。军饷一事早有定论,是前任户部侍郎贪墨所致,人已伏法。"
"是吗?"姜雁直视太子,"那为何儿臣查到,这笔银子最终流入了镇北将军的私库?"
太子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
"证据自然有。"姜雁冷笑,"不过儿臣好奇的是,皇兄为何如此激动?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