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泱怕上次的事情再次重演,只能拜托顾明堂送温浸玉回去。
温浸玉什么都没说,攥着筷子的骨节却隐隐泛着白。
……
车内很安静,仿佛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
温浸玉不愿上顾明堂的车,可顾明堂只是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也不像宿泱在时那般温和,“我不想让泱泱因为你担心。”
想到宿泱,温浸玉再次妥协,上了他的车。
外界都传顾明堂冷血,不苟言笑,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不近人情,可就是这么被所有人畏惧的一个人,在宿泱面前就如同换了个芯子似的,眉眼间都是温柔。
温浸玉太熟悉那个眼神了,顾明堂在觊觎着宿泱。
车子在红灯时停住,顾明堂目视前方,神情冷漠,修长分明的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
温浸玉极为排斥和他待在一起,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他偏头朝窗外看去,夜幕缓缓降临,暖黄色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投落在地面,夜色迷人。
他刚觉得呼吸畅通了些,便听见顾明堂的声音。
“你和泱泱离婚吧。”
温浸玉偏过头看他,眼底浮现不可置信。
顾明堂神色冷淡,继续道:“泱泱已经不爱你了,我想你应该能察觉到。”
“既然如此,离婚对你和她都好。”
温浸玉紧紧攥着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未觉。
“泱泱不爱我,难道爱你吗?”
“顾明堂,你以为你的心思藏得很好吗?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少在那假惺惺地装好人!”
顾明堂脸色未变,干脆承认。
“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恶心?我与泱泱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甚至过自己,若不是当年你横插一脚,你以为泱泱会和你结婚?”
他当年只是晚了一点,仅仅只是一点点,宿泱的心就被温浸玉勾去,就那么一点点,否则和宿泱结婚的就不是温浸玉,而是他了!
自宿泱结婚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每每想起便疼痛难忍,看到宿泱身边的位置被旁人占据,他的理智就好似被烈火焚烧殆尽,再也无法忍受。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可温浸玉却只是嘲讽地笑出了声。
“顾明堂,是你自己懦弱,你活该!”
顾明堂害怕,自己和宿泱从小一起长大,害怕一旦他将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公之于众,害怕宿泱拒绝他,害怕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他懦弱,他活该,被温浸玉捷足先登!
车子猛地停下,温浸玉身形不稳,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前面,很快便红了大片。
可他不觉得疼,只觉浑身畅快,可掩盖在畅快之下的却是无尽的悲苦。
顾明堂转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眸猩红。
“你以为你又好得到哪去?泱泱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她在外面包了多少男人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还是唯一吗?!”
“她宁愿去包一个和你像的男人也不愿碰你,你还不明白吗?!”
“你们这么纠缠下去,只能是互相折磨!”
掌心传来的刺痛让温浸玉昏沉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他缓缓松开拳头,指尖颤了颤,浑身止不住地冷。
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宿泱的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