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神念涟漪,风暴之始
海神之光带来的暖意尚未完全消散,圣柱台上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凝重。
马红俊依旧紧紧抱着林灵,感受着她虽微弱却终于趋于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他。然而,唐三那一声低沉的“不对”,以及他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锁定林灵眉心的紫极魔瞳,瞬间将这短暂的安宁撕裂。
“三哥?”小舞最先察觉到唐三的异常,她的心猛地一揪,顺着唐三的目光看去。林灵安静地躺在马红俊怀里,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似乎只是沉沉睡去。可唐三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让小舞指尖冰凉。
戴沐白、朱竹清、奥斯卡、宁荣荣也立刻从恢复的余韵中惊醒,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唐三和林灵身上。马红俊更是浑身一僵,抱着林灵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声音带着惊惶的颤抖:“三哥?灵儿她……她怎么了?不是……不是稳定下来了吗?”
唐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全部凝聚于紫极魔瞳之中,穿透林灵脆弱的表层意识,再次沉入她那片刚刚经历过毁灭风暴、又被海神之力强行稳固的识海。
识海空间依旧一片狼藉,布满裂痕,如同破碎的镜面世界。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悬浮在中央、被一层坚韧金色光膜包裹覆盖的破碎神核。
神核表面的裂痕被光膜强行弥合、粘固,阻止了进一步的崩溃。然而,在那神核的最核心之处,一点银白星芒,正以一种极其微弱、却又异常坚定的频率,持续地脉动着。
每一次脉动,都仿佛在敲击着某种无形的壁垒。随着脉动,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波动,正从那星芒中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执着地向外渗透、扩散!
这波动极其微弱,如同风中烛火,几乎完全被神核本身的裂痕和金色光膜所散的生命气息掩盖。若非唐三的紫极魔瞳已臻化境,且一直高度关注着林灵的神核状态,根本无从察觉。
它不同于林灵原本纯粹的生命神性,也不同于马红俊凤凰涅盘的霸道炽烈。它更像是一种……呼唤?一种共鸣?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深处,跨越了时空界限,向着某个同源存在出的、无意识的信号!
这信号的本质太高了,高到让唐三的灵魂都感到一阵源自本能的悸动和渺小感。它穿透了林灵残破的识海,穿透了她的肉身,无视了海神岛强大的守护结界,向着浩瀚无垠的宇宙深空,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悄然扩散。
“她的神核核心……在向外散一种波动!”唐三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非常微弱,但本质极高!它在……在呼唤什么!或者……在被什么呼唤!”
马红俊的脸色瞬间煞白:“呼唤?呼唤什么?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他想起了林灵武魂深处那九重锁链封印所指向的终极存在。
“生命女神?”戴沐白倒吸一口凉气,说出了众人心中最可怕的猜想。
“不完全是!”唐三猛地摇头,紫极魔瞳的光芒急剧闪烁,试图解析那波动的本质,“这波动里……有灵儿原本的生命神性,但更深处……融入了胖子的涅盘银焰!还有……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仿佛包容了万物星辰生灭的古老意志!这更像是一种……融合蜕变后的全新本源在无意识宣告自身的存在!它太特殊了,特殊到……”
唐三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看”到,那核心的银白星芒似乎感应到了他精神力的探查,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宇宙本身投来的一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唐三的紫极魔瞳如遭重击,眼前金星乱冒,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三哥!”小舞惊呼,一把扶住他。
“我没事……”唐三稳住身形,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的震荡,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骇然,“好可怕……仅仅是它无意识的‘注视’……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圣柱台上,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海风似乎都停滞了,只有众人沉重的心跳声在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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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之上,海神殿。
波塞西静静地伫立在巨大的水晶窗前,目光穿透云层,仿佛凝固在下方圣柱台上那一点翠色之上。她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惊、困惑与深深忧虑的复杂神情。
就在刚才,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自林灵体内散逸而出的、微弱却本质高得令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波动。
那不仅仅是纯粹的生命本源共鸣!
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那波动核心深处,那一丝被凤凰涅盘之力点燃、蜕变后所散出的、带着“新生”与“宣告”意味的独特神性气息!
这气息……隐隐触及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法则——创生法则的边缘!虽然极其稚嫩、极其微弱,如同初生的幼苗,但其本质位格之高,已然脱了凡俗,甚至让波塞西这位极限斗罗都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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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源质洗礼……仅仅稳固了她的破碎本源,却像一把钥匙,意外地……撬动了更深层的变化?”波塞西低声自语,黛眉紧锁,“那涅盘银焰……竟能如此深刻地融入她的生命神核,催生出这等……近乎‘源初’的气息?”
她的目光投向无尽苍穹,仿佛要穿透神界的屏障。
“这种蜕变,这种气息的扩散……无异于在寂静的深海中点燃了一盏全新的灯塔!”波塞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它会引来什么?是生命女神沉睡意志的回应?还是……其他觊觎这份‘新生’与‘可能’的贪婪目光?”
作为海神岛大祭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神界的复杂与暗流涌动。一份刚刚萌芽、却拥有无限可能的“创生”种子,对于那些早已走到自身道路尽头、渴求突破的古老存在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希望?还是……猎物?
波塞西缓缓闭上眼,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瞬间沟通了笼罩整个海神岛的巨型结界。结界无形地波动了一下,散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都要稳固的守护之力,将海神岛的气息尽可能地包裹、内敛,如同一枚沉入深海的明珠,试图隔绝内外。
“林灵……你的路,从此刻起,将不再仅仅是海神的考验了。”波塞西睁开眼,眸中只剩下深邃如渊的凝重,“风暴的种子……已然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