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长抓着搪瓷杯的手猛地打了个抖。
毕竟是做惯了黑心事的人,难免心虚。
声音更大了几分:“李秋月,我念你是个乡野村妇,不懂规矩,今天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回去,别再来我这胡闹了!”
“三年前,厂子里一批好货,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下等货,负责仓管的李大富没过三个月就突然暴富,成了万元户。我记得那年,老厂长家的大孙子进了李大富舅舅家的外贸公司,成了高管。”
哐当——
老厂长手里的搪瓷杯掉在了地上,吓得他忙去检查窗户到底关没关严实。
现关严实了后,暗暗舒了口气,快步走到李秋月身旁:“这些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事当初做得天衣无缝,就连他家婆娘都不知情,厂子里的人更不可能知道。
毕竟当时连替死鬼都安排好了,找的是厂子里一个欠了一身赌债的老员工,一次性给了对方五百块钱封口费,还帮他还了四百块的赌债,这事他就认下了。
这会儿人都还在牢里面蹲着呢。
李秋月:“你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我也不是嚼舌根的人,只要老厂长还我女婿清白,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李秋月,你这是在威胁我?”
老厂长现在心里忐忑得不行,最近上面查得严,他可不想在退休前出任何岔子。
“我知道的,远比这些多,你要是不愿意给我女婿主持公道,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反正我全家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老厂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事已经定性了,要不这样,我把陆霆昭提为车间主任,虽然比不上副厂长,但也比他现在的职位强得多。再在家属院给他分套房……”
“一年前,你大女儿突然拿到了去国外公费留学的名额。厂子里进了一批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转的机器,采购正好就是你女儿大学校长的姨妈……”
“你!你到底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秋月,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厂长快崩溃了。
这些事他明明做得很隐秘。
“我知道的还有更多,三个月前……”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依你,都依你,你说,你想我怎么做?”老厂长忙阻止李秋月继续说下去。
万一隔墙有耳,他就晚节不保了。
李秋月坐下,开始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老厂长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行,我去找王长禄,但你必须保证,那些事密不透风,要是透出去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李秋月拍了拍大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反正再过一年,老厂长就会在任上被查,她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
毕竟像老厂长这种老奸巨猾的巨贪,肯定认识一些道上的人,她没必要给自己徒增麻烦。
这辈子,她只想带着自己的亲生儿女,好好过日子。
李秋月母女俩回到家的时候,就听到后院老屋那,传来一阵热闹的笑声。
大丫和二丫坐在前院,一边择菜,一边翻白眼。
看到李秋月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妈,你都不知道王长禄他从厂子里回来后,有多嚣张,在我和大姐跟前晃啊晃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胸前的大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