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朋友,差评。
“对,他对妹妹特别好。到现在他身上还揣着粉色的水笔还有一个漆都掉了的迷你保温杯!”
“是,我看到过那个杯子下面是少儿书画大赛的奖品,肯定是他妹妹得奖之后送给他的!”
“还有那支粉色水笔,上次杨工拿来签字之后随手带走了,陆总追出去一直追到地下停车场也要把它拿回来呢!说不定也是妹妹给的,要是弄丢了小姑娘会生他的气!”
听到这里,姜若棠的耳朵红了。
那个迷你保温杯还是高中时代自己送给他的,粉色水笔也是高三月考前陆归帆从一大把水笔里选出来的。
它们跟随着陆归帆经历了高考,被他带去了首都的大学,接着漂洋过海去了异国他乡,如今陆归帆也算功成名就,然而这两样年少时代姜若棠送给他的东西,陆归帆却依旧留在身边珍惜无比。
好吧,作为爱人,姜若棠给陆归帆九十九分,剩下的一分等白头到老的时候再加上。
姜若棠正竖着耳朵听员工们聊天呢,头顶被什么轻轻蹭了蹭,姜若棠缩了缩脖子,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来。
他知道那是陆归帆。
“偷听什么呢。”陆归帆轻轻在他的耳边,好笑地说。
“听你的员工怎么评价你。”姜若棠笑嘻嘻地说。
“他们怎样评价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当然是你的想法比较重要了。”
“行吧,差评。”姜若棠拎了一下陆归帆的领带,“合理怀疑你是报复我没有早起陪你晨跑,所以总是晚上折腾我。”
“原来你不满意啊。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会更细致地服务。”陆归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喂,你稍微有点技术总监的矜持行不行?”
“我是说今晚好好陪你打羽毛球,争取喂球一个小时不落地,你却要我矜持。若棠,你脑子里对我是什么不矜持的想法吗?”
陆归帆微微前倾,透过镜片看着姜若棠的眼睛。
之前爷爷留下的镜架已经散了,再配镜片容易裂开,被收藏进了盒子里。
现在的眼镜更轻便,虽然还是从前的大黑框,但更有质感,也让陆归帆在外人面前严谨专业,但只要面对姜若棠,带笑的眼睛里就多了几分调侃和戏谑,让姜若棠明知道对方在逗自己还是会心跳加速。
“有本事你就真的让球一小时不落地。”姜若棠哼了一声,捶开了陆归帆,转身走了。
陆归帆跟在后面,陪着他进了电梯,下了车库,坐上了驾驶位,慢条斯理地对姜若棠说:“我可以抱着你一小时,你应该比羽毛球更重吧?”
姜若棠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恨不能给对方的脸上咬出一个疤来,“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就下车了。”
谁知开到路上之后,陆归帆一本正经地说:“上了我的车,就不能半道下车。会扣分的。”
两人打打闹闹地到了羽毛球馆,刚把车停好,陆归帆的手机就响了,看一眼那个号码,陆归帆少有地深呼出一口气。
姜若棠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是“三叔婆”,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向后靠着椅背,看着陆归帆。
“接吗?还是装没看到?”
虽然姜若棠心里想的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陆归帆接通了手机,对面的澄江话响起。
“归帆啊,这是人出息了,干大事业去了,也没时间来看看三叔婆了哦!”
当年的陆家村早就被省府征了,村民们也被安置去了不同的地方,这位三叔婆自从陆归帆考上首都的大学开始,就不遗余力地要给他做媒,陆归帆每一次都不遗余力地拒绝。
陆归帆没有找理由说什么“自己确实太忙”,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那是因为我已经有爱人了,三叔婆却还要为我做媒,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婚。三叔婆这样积极地拆散我们,我当然不敢上门。”
三叔婆被哽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激动地说:“你……你那找的是男的,你跟男的怎么结婚?我这算拆……拆什么……”
“我和他在留学的时候就已经注册结婚了。”
“那……那……那三叔婆也是为你好啊!你找个男的,他能照顾你吗?能帮你洗衣服做饭吗?知冷知热,会疼人吗?”
姜若棠撑着下巴看向陆归帆,他早就知道三叔婆会说什么了,跟着三叔婆的台词对口型,那模样滑稽得让陆归帆笑出声来。
“三叔婆跟你说认真的,你笑什么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