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一张刚吞食了生肉的血盆大口。
这哪里是新娘妆?分明是乡野戏台子上,插科打诨的丑角。
是供人取乐的“唱戏的猴儿”!
我惊得说不出话,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一旁的柳嫣儿,正低着头,双肩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
那压抑的窃笑声,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我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手艺不精,这是蓄意的羞辱!
“你……”
我刚要发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未婚夫,卫宸,一身大红喜服,推门而入。
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是我曾一度倾心的模样。
“嫣儿,还没好吗?吉时快到了。”
他进门,看的第一个人,不是我这个盛装待嫁的新娘。
而是那个正在窃笑的喜娘柳嫣儿。
那一声“嫣儿”,叫得亲昵又自然。
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称呼了千百遍,仿佛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主角。
柳嫣儿一见他,像是受了惊的小鹿,立刻楚楚可怜地躲到他身后,小声唤道。
“宸哥。”
宸哥?
我心头那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卫宸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
但那眼神里,并无半分对我这个受害者的关切与愤怒。
反而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看向他身后的柳嫣儿。
“你啊,又调皮了。”
他的语气熟稔又宠溺,仿佛在看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然后,他转向我,那句彻底将我打入冰窟的话。
从他那张我曾以为温润如玉的嘴里,轻飘飘地吐了出来。
“沈晚晴,你想让我和一个唱戏的猴儿拜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