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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生死契阔(第1页)

地道内的尘埃如细针般刺入鼻腔,沈予乔的指甲缝里嵌满了砖屑,指尖早已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她跪在坍塌的石堆前,膝盖硌在一块带棱的青砖上,却感觉不到疼痛。方才那声闷响仿佛还在耳道里震荡,头顶的土层簌簌掉落,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偃飞!"她的呼喊被尘土呛得破碎,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右手扒开一块磨盘大的碎石,石面粗糙的纹理刮过掌心,留下一道淡红的血痕。缝隙里渗出的幽绿光芒让她瞳孔骤缩——那是李偃飞腰间玉佩的光泽,羊脂白玉在昏暗的地道里泛着冷光,却比任何灯火都更灼眼。

当第七块碎石被推开时,血腥气突然铺天盖地涌来。沈予乔的指尖触到一片潮湿温热的布料,低头望去,只见李偃飞的右小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胫骨从破口处穿出,血浸透了月白色的裤管,在碎石间积成暗红的小滩。更骇人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泛青,青色如蛛网般向膝盖蔓延,每一丝纹路都像是蛊虫在皮下蠕动的轨迹。

"乔乔"李偃飞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笑意,他仰头靠在石壁上,左手指尖蘸着血迹在石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弧线,"别慌,你看这姿势,像不像戏文里的生死相随?"他的喉结滚动,咳出的血沫沾在嘴角,却仍努力扯动嘴角,露出那个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

沈予乔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腰间的绢帕。她解下外袍撕成布条,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梨园后台,李偃飞也是这样笑着看她补戏服,指尖绕着她的丝说:"乔乔的手真巧,改日给我绣个扇面吧。"此刻这双手却在颤抖,布条刚触到伤口,李偃飞忽然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别动,是冰蚕蛊。"沈予乔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她想起张承羽临终前塞给她的羊皮卷,上面画着蛊虫图谱,"地道里的磁铁矿会让蛊虫活性增强。"她的目光扫过石壁,果然看见岩层间嵌着青黑色的矿石,在幽暗中泛着金属光泽。指尖抚过李偃飞小腿的皮肤,能感觉到皮下有细微的蠕动,像无数细小的冰晶在血管里游走。

李偃飞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血痕:"疼吗?"他的瞳孔因疼痛而微微涣散,却仍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以前在戏班,你替我缝伤口时,我就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他忽然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银色小盒,盒盖上刻着半朵未开的梨花——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银戒滑入她无名指时,沈予乔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李偃飞手背上。戒指内侧刻着细小的字,她凑近了才看清是"生死契阔"四个字,笔锋凌厉如他平时舞剑的轨迹。"早知道该在梨花树下求婚的"李偃飞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忽然趁她分神,抓起腰间的匕划开掌心。

"你做什么!"沈予乔惊呼着去夺匕,却见他将血按在身后石壁的刻痕上。那道看似普通的石纹突然泛起微光,血色沿着纹路蜿蜒,如活物般钻进缝隙。伴随着轻微的"咔嗒"声,石壁上裂开一道三寸宽的暗格,里面露出半卷泛黄的纸页,纸角绣着朵褪色的蝴蝶兰——正是张承羽常戴的帕子上的纹样。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土层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李偃飞一把将沈予乔推向左侧石壁的通风口,那洞口窄得仅能容一人通过,此刻正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出去后找裴知"他的声音被轰鸣的塌方声撕裂,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武安昌的同党在在城西废窑"话未说完,一块磨盘大的巨石轰然坠落,带起的气浪将她整个人掀向洞口。

"不!"沈予乔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指尖只勾到一片布料。暗格里的纸页被气浪卷起,在空中翻卷着露出背面的字迹,她瞥见"以血为引"四个字,随即被李偃飞用力推进通风口。碎石砸在她背上的瞬间,她听见他最后一句模糊的低语:"活下去带着我的份"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管壁上凝结的水珠滴在脸上,混着泪水咸涩难言。沈予乔手脚并用地向前爬,指甲抠进管壁的青苔里,每移动一寸都仿佛耗尽全身力气。身后的塌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管道里回荡,像某种濒死的动物。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微弱的光斑。她浑身颤抖着钻出管道,跌进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月光如水,照亮了周围破败的砖墙——这里竟是城西的乱葬岗,离他们进入的地道入口已有三里之遥。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声音凄厉如泣,惊起几只栖息的乌鸦。

沈予乔踉跄着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右手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低头看去,只见无名指上的银戒正在渗出淡淡青光,戒面刻着的梨花纹路里,隐约有细小的黑点在蠕动。她猛然想起李偃飞划开掌心时,鲜血曾染到戒指内侧,而他的血是解蛊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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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忽然有硬物硌着胸口,她这才想起暗格里的纸页。展开时现是《蛊经》残页,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第一行字让她瞳孔骤缩:"冰蚕蛊者,寄生于心,以血为引,遇铁则鸣"往下看去,赫然画着一只冰晶状的蛊虫,虫身周围环绕着血丝,标注着"宿主血脉相融可解"。

"宿主血脉相融"沈予乔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李偃飞给她戴戒指时的触碰,还有他掌心的血渗进她伤口的瞬间。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个现让她浑身冷,同时又涌起一阵酸涩——他总是这样,用玩世不恭的笑掩盖所有谋划,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替她铺路。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沈予乔迅将残页塞进衣襟,摸到腰间的短刀。月光下,三个人影从断墙后转出,为者腰间挂着武安昌府的令牌,刀刃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她后退半步,背靠一棵枯树,指尖触到树皮上的刻痕——那是个蝴蝶兰的图案,和张承羽的帕子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看来李偃飞没说错,武安昌的同党果然在这儿。"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划破指尖,鲜血滴在地面的杂草上,"不过你们恐怕等不到他了。"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像是某种机关被触。枯树根部的泥土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尽头有幽蓝的光芒闪烁,如同鬼火。

为的杀手挥刀劈来,沈予乔侧身躲过,顺势滚下石阶。黑暗中她听见身后传来咒骂声,以及某种齿轮转动的声响。石阶尽头是扇石门,门上刻着复杂的蛊虫图腾,中央凹陷处正好与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吻合。当戒指嵌入凹槽的瞬间,石门轰然开启,内里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门内是座巨大的石室,四面墙壁上嵌满磁铁矿,正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骸骨,骸骨手上戴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银戒。石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张承羽的笔迹,清楚地写着:"冰蚕蛊双生之法,以血脉为引,以磁铁为媒,宿主相融则蛊虫可灭。"

身后传来石门关闭的声响,沈予乔转身望去,只见杀手们正沿着石阶追来。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青光比之前更盛,隐约能看见蛊虫在戒面下蠕动的影子。忽然想起李偃飞被巨石砸落前的眼神,那抹释然的笑意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秘密?

"原来如此"她轻声呢喃,将掌心按在石台上的骸骨手上,两枚银戒在磁铁矿的作用下相互吸引,出细微的共鸣。蛊虫的蠕动突然加剧,戒面下的黑点连成一线,如同两条即将交缠的生命线。地面震动再次传来,这次比任何一次都剧烈,石室顶部开始掉落碎石,而石台上的骸骨渐渐化作尘埃,露出下面的木盒。

木盒里躺着半卷《蛊经》,书页上染着陈旧的血迹。沈予乔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张承羽的批注:"双生蛊者,非死不能相离,然血脉相融之时,亦是破局之机。"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迹被泪水晕开:"偃飞,若你看到此书,望你知晓,当年你母亲以命换命的蛊,终有解法"

泪水滴在书页上的瞬间,整座石室突然亮如白昼。磁铁矿出嗡鸣,蛊虫的青光与月光交融,在她指尖凝成一点寒星。身后的杀手已经逼近,刀刃的寒光映出她苍白的脸,却见她忽然露出释然的笑,将双手按在石壁上的磁铁矿上。

"以血为引,以命相搏。"她轻声念出残页上的咒语,银戒突然出刺目光芒,蛊虫的影子从戒面钻出,在空中化作两道冰晶般的流光。杀手们的刀刃在距离她咽喉三寸处凝滞,只见蛊虫如双生花般缠绕在一起,出尖锐的嘶鸣,最终在月光中碎成万千光点。

当最后一片光点消散时,石门轰然开启。沈予乔踉跄着走出石室,看见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她摸出怀中的残页,现上面的字迹已全部消失,只剩下纸角那朵褪色的蝴蝶兰。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望去,只见裴知骑着黑马踏过晨雾,腰间的玉佩与李偃飞的那枚遥相呼应。

"乔乔!"裴知翻身下马,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瞳孔骤然收缩,"他在哪?"

沈予乔望着西方的地道方向,晨光中,那里已成为一片废墟。无名指上的戒指渐渐恢复银白,仿佛从未有过青光流转。她将残页递给裴知,指尖触到纸角的蝴蝶兰,忽然想起李偃飞最后说的"城西废窑"——那里,或许藏着武安昌同党的最后秘密,也藏着他们未解的缘分。

"先去废窑。"她的声音平静如死水,却在转身时落下一滴泪,"偃飞说,那里有我们要找的答案。"

晨雾中,两人策马向西而行。沈予乔的丝被风吹起,银戒在晨光中闪着微光,仿佛某人未曾说完的誓言。远处,乱葬岗的乌鸦振翅而起,叫声刺破天际,如同这场生死契阔的最后注脚。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地道的废墟下,李偃飞的指尖正渗出一丝青光,与沈予乔戒指上的光芒遥相呼应,如同两根被命运系在一起的丝线,从未真正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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