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年少成名,在儿童文学领域颇有名气,杜秋晨很为她骄傲。有句俗话叫知女莫若母,杜秋晨知道,在年媱的思想中有一个完美的童话世界,那个世界安宁和谐充满欢乐,也正因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杜秋晨发现,女儿对这个世界在认知上的失落感也日益显现出来。
杜秋晨一直有悄悄关注“小鲶鱼”微博,那里记录了许多现实生活中女儿不肯对他们吐露的心事。
比如很久以前的这条:明知道做坏事会受到惩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小偷?
是去达骊旅行丢手机之后发的,看着是个无关痛痒的提问,但杜秋晨觉得这更是女儿对这个世界的困惑。
这是她跟丈夫为人父母的疏漏,活在象牙塔中固然美好,可是世界的参差永远都在,当父母归于尘土象牙塔倒塌,她最惦念的孩子该如果独自迎风面雨呢?
所以,从杜秋晨同意女儿和闺蜜去达骊的那一刻,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但显然丈夫仍不想转变观念。
晚饭时年禹平还在说这个问题。
“媱媱,爸爸不是不允许出去玩,你跟爸爸说一声爸爸就带你去了,你跟田芋两个小姑娘在外面很危险。”
这些年年禹平的事业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工作也越来越忙,能回家陪妻女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不过但凡是跟闺女沾边的事,排除万难他也会陪伴左右。
年禹平觉得这是父爱,殊不知年媱已经极度窒息。
眼下听了爸爸的话,年媱原本就不算高的情绪又低落一层,她没什么精神地应道:“哦。”
这个淡淡平平的态度……年禹平侧目看了妻子一眼。
雕花楠木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佳肴,年媱似乎胃口不怎么好,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说饱了,完全没有在达骊吃鱼时的气势。
“你们慢慢吃,我上楼了。”
年媱起身要走,被年禹平出声叫住:“等一下媱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啊。”
想到自己跟高途根本没可能,年媱便不打算让父母知道他的存在。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年媱设想表白后得到一个“愿意试着了解她”的承诺,不必多郑重,比朋友关系特别一点点就好,然后她就努力考去俞南大学读研,三年时间足够让他了解自己了。
可是没有,高途郑重拒绝了她。
他成了她再也不想宣之于口的回忆。
“没有吗?”年禹平怀疑地盯着女儿,左看右看的:“是不是旅行累着了?爸爸还打算这两天带你们去国外转转。”
“没有心事,那可能是累着了吧。”
年禹平还要问话,餐桌下杜秋晨的脚轻轻踢了踢丈夫的腿,阻止他继续追问。
“那就上去休息吧,看看电影什么的。”
“好的妈妈。”
得到“释放”信
号年媱立即转身往楼上走,速度之快实在令人看不出她是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