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海坐在副驾驶,看着道路两旁漫天的全息投影屏幕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部分人都是来旅游的,还有学校组织来参观学习的小学生,郁海看着那群又蠢又可爱的小豆丁,想到了三年前,在落日岛事件发生之前,他们在实验基地的收容中心和所有研究员一起观看联盟政府宣布战争胜利时的直播。
那时候,东大陆所有的人民都是激动与喜悦的,也包括他们。
郁海收回视线,对着徐知潮问道:“你突然得了什么病。”
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平淡地开着车,郁海很烦徐知潮理所当然装聋装死的样子,“我看你从取药中心拿的都是以调理腺体为主的中药,你该不会是去治阳痿了吧。”
徐知潮还是没理人,郁海忍住想一拳打死他的冲动,在静默两秒后又张开了口,但很快就闭上了嘴,回头又看向外面的街景。
郁海想问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昨天和艾瑟通完电话后郁海立刻去找了诺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网站,但是因为三年前的落日岛事件,诺因生物旗下的三百名研究员尽数死亡,其中包括诺因生物原本的研究员,以及为DLG计划秘密招募的科学家,还有许多年轻的优秀应届毕业生,事件发生后公司因为不堪社会压力而倒闭,而公司的官方网站也被封禁。
于是郁海便去查询由政府运营的DLG计划的官方网站,DeathlessGhost。net,上面发布着能被大众所知道的信息,并且还在逐年更新内容,其中就包括DLG项目的主负责人,诺因生物的首席科学家的介绍。
她的名字叫做徐莱,S级女omega,诺因生物创始人的独孙。S级战争武器徐修的创造者。
除了她,还有其他研究员的介绍,但也许是为了尊重逝者,网站上只有这三百名研究员的简单介绍,用的黑白页面和文字,并且没有他们的照片。
徐知潮会是诺因生物首席科学家徐莱的儿子吗。
虽然他的感觉很强烈,但依然无法肯定。没有直接证据,仅仅只是姓氏相同说明不了任何问题,郁海也无法问出口。
如果是,他就是杀害徐知潮母亲的凶手。
修的那一套理论明显是想逃避自己亲手杀掉最爱的人的现实,郁海不忍心戳穿他崇拜的人。其他的同伴其实也一样,各有各的想法,但是都会很轻松地无条件地听从修的命令。
但如果真是这样,徐知潮对他和他们应该怀有恨意而不是无条件地帮助他。
两种可能,要么徐知潮就是一个与这一切都无关的人只是恰好姓徐,要么就是另有隐情。
但不管怎么说,徐知潮都真真正正地帮助了他,所以他不希望徐知潮是徐莱的儿子,更无法问出口从而面对这个事实。
他不想对人类产生愧疚之心。一旦有了愧疚之心那么他就会像被销毁在落日岛上的同伴那样无法再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也必须活下去,他要和同伴一起去永恒岛。
车开到西棠区的时候徐知潮先去了趟公司,让郁海在车上等他,回来的时候吧手里的工作牌扔给了郁海,郁海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瑞伊·格雷文”,也是开发员,旁边的头像是那天在酒吧的金发男性。
这个姓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看过一眼,但郁海想不起来,掏出手机刚想搜索的时候徐知潮突然坐进了驾驶座并发动了车子。
郁海很疑惑,“你今天不上班吗?”
“请了病假。”
“你看上去屁事没有还能请病假?”昨天单靠一只手就能掐死他的S级alpha请病假?
“医生开了诊断书。”
“那周六的展览呢?”
“请到了周五。”徐知潮道,“周六正常。”
郁海笑了,“S级也不想上班啊。”
徐知潮没答话,一路开到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车库,郁海又疑惑了,徐知潮说既然出来了就把家里空缺的东西补齐。
和徐知潮一起逛超市的感觉很诡异,但也不坏,郁海百无聊赖地推着车,而徐知潮的购物效率极高,他一个走神购物车里就堆成了山,因为郁海是个饭桶,所以车里大部分放的都是食物。
拿完需要的东西以后两人就往无人收银台走。徐知潮走在购物车的左侧,郁海走在购物车的后面推车,他从斜后的方向盯着徐知潮,漆黑的瞳孔里倒影出他的侧脸,他身上的信息素缓慢地释放出了少许,但郁海毫无察觉,只是慢慢地垂下了眼眸。
两人在外面吃完中午饭才回家,回去之后郁海在群里跟那几个A级蠢货聊了一会儿天,接着就窝在客厅里打游戏。徐知潮回来后洗了个澡就进了书房,中途又出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郁海在客厅里坐着直接打游戏打到了日落,通关《帝国陨落7》后他伸出手臂舒展了一下一下身体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找食物的时候他突然一愣,接着抬头看向楼上右边最里面的房间。
卧室的门紧闭着,徐知潮进去后似乎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过。
按照徐知潮的习惯,他在午休之后一定会起来到客厅泡一包什么茶来喝,现在这样很不正常,于是郁海上到二楼,走到他的卧室门口伸出手砰砰砰地砸门,“徐知潮,你死里面了吗。”
里面没有传来回答,甚至连滚字都没有,郁海皱起眉头,抱着试一试的心去按门把手,门却啪地一下开了,徐知潮居然没锁门。
郁海的眉皱得更紧了,他推开门,却猛地一下瞪大了双眼,S级alpha的信息素味道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瞬间捂住了口鼻,抬头去看卧室里面,在看清里面的情况后,郁海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
只见S级的alpha坐在床上,一只手向后撑着床面,另一只手握着自己夸间的粗大保温杯,满脸阴唳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