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她撒谎。
林观潮伸手就要去够他的衣领:"让我看看。"
"不行!"钟云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翻案几上的烛台,"男、男女有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着不敢与她对视。
"哈!"倚在窗边的钟青突然笑出声,"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吗?"他随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疤痕,"去年冬天,在青州,老子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那道伤疤从肋下一直延伸到腹部,缝线的痕迹像蜈蚣般扭曲可怖。
"我们这样的人,"钟青满不在乎地系回衣带,"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他斜睨着钟云,"没本事活该挨刀,怪得了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话给的心理暗示,林观潮现在感觉,钟云站立时重心始终偏向左侧,右手一直虚握着不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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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她伸手抓住钟云的左手腕,声音颤,"现在就给我看。"
钟云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抽手,却不小心扯到伤口,闷哼一声。这个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伤得绝对不轻。
"够了。"钟青突然站直身子,脸上的嬉笑尽数褪去,只有这时才能看出那面具一样的笑容的虚假,"干爹安排的船卯时到码头,你再磨蹭就……"
他突兀地用自己的伤疤“现身说法”,可不是为了看她对钟云的愈加关心的。那样……显得他挺贱的。
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衬得屋内愈寂静。
林观潮完全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突然的别离。
她近乎无措。
"至少"她转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把这个带上。"
瓶里装的是她这半年偷偷攒下的金疮药,混了薄荷与冰片,最能镇痛。
钟云接过瓷瓶时,两人的指尖有一瞬相触。他飞快地缩回手,却将药瓶紧紧攥在掌心,像是抓住了什么稀世之宝。
"走了。"钟青已经在不耐烦地敲窗棂,"再耽搁天都亮了。"
他正要继续催促,却见那素来冷硬的同僚突然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了少女的指尖。
钟青皱了皱眉,识趣地先翻出窗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烛光将两人的剪影投在窗纸上——一个低头,一个仰,真是陌生的场景,完全不可能属于他们这样的“刀”的场景。
至少,完全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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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潮也想要送钟云一点什么,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竟真的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衣裳是凌府的,饰是凌冶世赏的,连束的丝带都是惜衣送的。
钟云的目光落在她耳垂上:"那只坏了的白玉坠子呢?"
林观潮怔了怔,下意识摸向耳垂。钟云口中的那只耳坠,是她刚来雨花楼时得的,后来摔坏了一只,她一直收在妆奁最底层。
"你要它做什么?"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那枚残坠,白玉上裂痕如蛛网,"都碎成这样了。"
钟云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轻抚过那些裂痕:"这样就好。"
他将残坠贴身收好,藏进靠近心口的暗袋里。
"算是回礼。"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林观潮鼻尖止不住地酸。
他送她金镯,可她能给他,只是一枚破碎的饰物。而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却视若珍宝。
林观潮想起钟青那句"没本事活该挨刀",上前一步抓住钟云的手:"你一定要回来。"她声音颤,"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太重了。重得让钟云几乎迈不开步子。
"等我回来。"钟云将额头贴在她手背上,呼吸灼热,"一定。"
林观潮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不知是夜露,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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