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萩原研二已经尽量提高了音量,也?自认绰词简单毫无可能引起误会的地方,但他?的声?音还是被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之中。
眼看着现场的火药味愈发的浓重,甚至有部分胆大、且因气氛原因有些上头?的人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上前亲自报仇的模样?。
萩原研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他?再?度提高嗓音,近乎声?嘶力竭:“大家请冷静一些!保持安全距离!!”
令人惋惜的是,在场没人愿意听?他?的话?。
本来围观的人就没有清晰的界限,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人踏出第一步之后,场面终于陷入了进一步的混乱。
古谷优几乎是立刻行动了起来,他?压低中心,同时遮住了自己的脸,向着人群中冲去。
冲在最前方的人看的也?相对真切,他?们很快意识到了古谷优的真实想?法,并试图提醒身?边的人:“他?想?趁乱混进人群里,大家小心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像刚刚的萩原研二一样?,没几个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古谷优就这么像是一条游鱼,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人群之中。
琴酒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跟了上去,贝尔摩德和伏特加紧随其?后,这个发展让萩原研二的头更痛了——虽然敌人整齐划一的举动?,让他?不用在“留在原地”和“追上去”之间再?做选择,但在这种人挤人情况下,他?完全有可能跟丢所有。
没办法,萩原研二只能一边祈祷后援尽快到达,一边死马当作活马医,朝着古谷优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拥挤的人群为萩原研二的行动?带来了更多的不便,而无论他?再?怎么坚强,贝尔摩德开车时那一下也?是冲着驾驶室去的,这便导致萩原研二此时的身?体状况相当的糟糕。
“请让一下——!”
意识逐渐混沌,连自己的声?音都?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也?仿佛隔了一层薄膜,就像灵魂和皮肉进行了短暂的分离。
在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秒钟的坚持之后,终于,萩原研二失去了意识。
围观的人群看上去再?多,也?总有突出重围的时刻,古谷优刚想?观察一下外?面的具体情况,拟定逃跑路线,却听?见有一声?巨响,从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方向传来。
一阵刺痛从大腿的侧面席卷而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古谷优控制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紧跟其?后的是组织的几位,贝尔摩德在听?见枪响后猛地扭头?望向琴酒的方向,却见男人正一脸阴沉地望着古谷优腿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贝尔摩德突然意识到:刚刚开。枪的竟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中了吗?我感觉好像是射中了!”
开。枪的人名为中山,三十多岁,从警校毕业之后便一直负责一些文职相关的工作。
如?果不是这次实在缺人的话?,他?估计会在办公室度过自己整个职业生涯。
五分钟前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伴是离现场最近的一个小组,中山也?就这么开出了毕业后的第一枪。
“你怎么敢在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开枪的!?”
中山的同伴福山同样?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外?勤了,不过和中山不同,他?曾经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刑警,只是后来年纪大了,精力实在是跟不上了才被安排到后勤养老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他?对刚刚开枪可能会引起的混乱有更深的理?解。
琴酒皱着眉,拿着枪的手果断上抬。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即使介入的话?,估计里面剩下的子弹眼下就会打进这两位新出现的警员的身?。体里。
贝尔摩德用眼神暗示琴酒,手上用力将男人的胳膊按下,同时还不忘收拾残局。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装素严肃地问道:“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草率吧?”
“是、是的。”
福山连连点头?,同时不忘对中山使眼色,示意对方一起道歉。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理?解的样?子:“其?实我也?知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你们也?知道,之所以?每个打出去的子弹都?需要写报告,就是因为它的危险性和重要性。”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所以?,考虑到你们处理?问题的方式,你们还是留在现场安抚群众并取证吧,犯人由我们负责押送回去。”
中山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举动?也?有伤到无辜市民?的风险,而福山本身?都?快退休了,对功名也?不怎么在乎,两人便都?没有拒绝贝尔摩德的提议,甚至在对方表示自己的车已经受损后,主动?交上了自己的车钥匙。
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的福山喃喃自语道:“这样?的结局也?算可以?接受吧……不过我才调走几年的时间,竟然一个人都?不认识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中山听?见后想?了想?,道:“也?许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因为人手短缺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吧。”
腿部的擦伤似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古谷优冷静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从长计议。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应该是跑不掉了。
而且就算跑掉了也?要面对一堆烂摊子,不如?直接放弃,以?后再?说。
于是古谷优任由伏特加把自己塞进车的后座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上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