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四周有帷幔,但帷幔的构成只有一层轻纱,几乎算是什麽都挡不住,只起到好看的装点作用。
外面站着很多下人。
而沈长乐,就在这样的地方,亲起了江初月。
从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
江初月的耳朵红的滴血,床榻间他总是十分配合的,每次沈长乐也都会贴心的屏退下人。
但今天,这种地方,衆目睽睽之下亲吻,是头一次。
江初月难以接受,可他深知,自己只是沈长乐的玩物,他家人的性命都系在她身上,他没有说不的资格。
只能忍耐着,配合着。
可亲着亲着,沈长乐的手就不老实了。
终于,在气氛越来越危险的时候。
“殿下……”江初月忍不住出声。
“怎麽了?”沈长乐柔声问道,动作却不停。
江初月却没了下文,他想求她去屋里。
但如果她果真想这样,即使求了,反抗了,也只不过是被她再一次拿家人要挟後他妥协。
除了平添事端,没有用的。
江初月目光悲凉。
“说话。”沈长乐道,神情带着鼓励。
江初月感受到了这种鼓励,像是她希望他拒绝。
但他不敢,对于家人,哪怕一丝风险,他都不敢承担。
“无事。”江初月道。
沈长乐脸上的笑容消失。
江初月以为她又要发脾气了,心中忐忑,却见她脸上重新出现笑容,给他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牵起他的手。
“走吧,回昭明殿。”
江初月心中诧异,但有这麽个好结果他还是很高兴的。
真要在这种近乎露天席地的地方,当着下人的面演活春宫,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
云雨初歇,沈长乐与江初月相拥躺着平复。
“为什麽不拒绝?”沈长乐重提。
“什麽?”江初月没反应过来。
“方才,亭子里。”沈长乐提醒。
江初月反应过来,道:“我是殿下的人,自当听凭殿下的吩咐。”
回答标准极了,却不是沈长乐想听的。
“那我要是让你去死呢,你也去?”那会儿忍耐下来的情绪终于是在此时泄露出一星半点。
江初月怔住,果然,她已经腻了吗?
人都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可在江初月看来,如果活着的代价是失去自我成为傀儡,他宁愿死。
更何况,他摇尾乞怜的对象是他曾经的心上人,让他国破家亡的仇人。
面对心上人,怨也会爱,面对仇人,爱也是恨。
心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样。
江初月是一个很骄傲很骄傲的人,只有家人能让他委曲求全至此。
如果能身无负担地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问题还需要想这麽长时间吗?”沈长乐忍不住了。
江初月回神,目光中有了神采和希望,是沈长乐现在最想看到的。
她心中期待,等着江初月回答。
结果却是。
“殿下之命,自当遵从,阿月听殿下的话,只求殿下能看在阿月这段时间的侍奉的份上,给我家人们一条生路,让他们能够有一处栖身之所,了却此生。”
沈长乐脸上的笑意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