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蹊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只觉得正装包裹下的自己温度在一点点升高。
脑袋里好像冒出两个鹿小蹊。
黄色的那个挥舞着画笔怒其不争地跳脚大喊:
鹿小蹊,你都二十六岁了,支棱一点!
你可是阅漫无数,下笔如云霄飞车的lu太太!
怎么可以因为区区一个牵手就紧张害羞成这样!
又不是第一次,在酒吧的时候不就已经牵过手了吗!!
你在害羞什么啊!
另一个白色的鹿小蹊捧着脸蹲在原地,小声反驳:
可是不一样啊,那个时候季空青只是季空青,现在季空青可是鹿蹊的未婚夫唉。
第一次和亲密关系的对象有肢体接触,会不适应会害羞也很正常嘛……以后习惯就好了!
两个鹿小蹊在鹿蹊的脑袋里吵吵嚷嚷,鹿蹊本人却目不斜视,和季教授牵着手慢慢走着,又绕了小池塘半圈。
“哥!”
从包厢出来的季天冬朝着季空青的方向挥手。
几乎是同时的,两人齐齐松开了手。
鹿蹊率先开口:“回去吧?应该是要吃饭了。”
季空青沉稳点头:“好。”
往包厢走的时候,原本并肩走的两人很自然切换成了鹿蹊在前,季空青落后一步的样子。
凑过来的季天冬眼尖,瞅到自家兄长将右手里攥着的手帕抖开,简单叠了两下塞进衣兜的动作,有些纳闷。
他哥的确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但每次用完都会很讲究地折好,以免出现手帕在外套衣兜里鼓囊的不雅。
而且吧,季天冬总觉得,刚才他哥的动作颇有些……偷偷摸摸。
他看着这两人在花园里也没发生什么啊,不就是准夫夫牵手培养感情么,怎么就用上手帕了?
“哥?”
季空青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快走两步和鹿蹊一起推门进入包厢。
莫名其妙被警告封口的季天冬:“?”
不是他说,闷骚成他哥这样,有时候真的很难猜!
……
包厢里言笑晏晏,气氛一片和睦。
鹿蹊重点看了眼笑容满面的老登爹。
站在鹿家姐弟和海女士的立场上,鹿父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但站在集团的角度,利益至上的鹿父又确确实实是个合格的掌权者。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和企业,甚至可以不把秘书怀了其他情人的孩子放在心上,但却非常在乎集团的名声利益受损。
所以在鹿父的眼里,家庭的体面远远大于温柔的情。人。
这也是海女士这么多年还能和老登对付着过的原因,作为商业联姻,鹿父这样的显然算不上特别糟心。
而目前看来,鹿父很满意这场和季家的联姻。
满意到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嫁出去了一个儿子还是娶回来了一个男人。
鹿蹊撇嘴,决定以后找机会和季教授说说这事儿,免得哪天老登脑子又不清楚,找上季教授说什么孩子后代的破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季父看上去是那种比较沉默寡言,但可靠的一家之主形象。
鹿蹊对这类代表父亲角色的长辈向来十分尊敬,端正坐直:“我的时间比较灵活,所以我们准备回头找个季教授方便的周内过去。”
季父皱了皱眉。
鹿蹊心里一咯噔。
季空青意识到什么,正要开口,却没能来得及阻止父亲的话。
“怎么还叫他季教授?太生疏了,既然决定了要两个人过日子——”
季母在桌子下面狠狠拧了一把季父的大。腿,成功让差点开启说教模式的季父咬紧牙关立刻噤声。
季天冬见怪不怪地夹菜吃菜。
季空青轻轻叹了口气,换公筷给鹿蹊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压低声音解释:“抱歉,我父亲,比较喜欢和人说话。”
“但他在家里没有什么话语权,更多时候喜欢粘着我母亲,所以婚后不用担心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