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贺祺把胳膊抽出来,有些别扭地抓住了双肩包的背带:“你先走吧,我认真的。”
“怎么了……”蒋洛盟有点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想去搭贺祺的肩膀,被贺祺刻意地朝旁一闪,避开了。
蒋洛盟怔了一下,手臂悬在半空定了半秒,才尴尬地收回去。
“拜托你了。”贺祺低着头,眼神隐藏在微微闪动的眼睫下,声音隐隐发颤:“这次的事,我真的要自己来。”
黄靖黄裕和贺祺约的地方,贺祺今天第一次听说。
香港的街道错综复杂,天上有纵横交错的人行天桥,地下有让人晕头转向的地下通道。笔直林立的玻璃楼间,有小片小片拥挤又破旧的街区;它们藏在高楼的阴影里,只在正午时刻享受片刻阳光直射。
香港的街道编号非常完善,贺祺一路找过去,黄靖黄裕和黄宇超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里是一处餐馆的后厨,成排的厨余垃圾桶,装着看不出成分的糊状物。沤出的食物酸臭味、新鲜的动物血味混合起来,一群苍蝇虫子围在上面乱飞,看得贺祺皱了眉头。
黄靖两手抱胸,注意到贺祺的视线落点,朝他坏笑着抬了抬下巴:“喂,你觉得,呢边嘅垃圾桶入面,会有几多曱甴(蟑螂)嘞?”
贺祺沉着脸色,看着黄靖不说话。
黄靖又笑了笑:“你惊唔惊曱甴啊?如果你‘唔小心’跌入垃圾桶,会唔会惊到好似见鬼咁,‘啊啊啊啊’咁大叫啊?”
贺祺的后槽牙吱吱地响。他不想跟黄靖说哪怕一句话,但又不得不张口:
“你哋到底有咩话要讲?我赶时间。”
黄宇超皱起眉毛朝他“嘶”了一声,眼神狠得像是想把贺祺吞下去:
“有咩咁急嘅!赶住投胎咩?”
贺祺颇不在意地看了黄宇超一眼,眼神里有些厌烦,像是在看跟他不在同一智力水平的人。随后又重新转回目光,不紧不慢地跟黄靖说:
“我赶住搭地铁。”
黄靖忽地“扑哧”一下笑了,笑得腰都弯折下去,脖子和耳朵红了一片。
“好啊,咁我快点讲。”黄靖缓缓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冰冷瘆人:“黄宇超嘅8000蚊,我会俾(给)嘅。果日喺厕所嘅事,我哋都已经对好口供;你又冇证据,冇人会相信。
“我哋商量过喇,大家都觉得,都是让你叫‘大佬’呢件事最有意思。”
已经阴沉了半日的天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哗”地一声,响了一声巨大的闷雷。
贺祺牙关颤抖:“呢件事,冇可能。”
“呵……冇可能?”黄靖挑起右边的嘴角,朝贺祺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收着力,用食指重重地戳了一下贺祺的肩膀:“依家(现在)是你话事咩?”
贺祺的身形晃了晃,往后退了一小步。
黄靖紧接着又跟上来:“你唔是赶时间咩?你叫声大佬,我即刻就放你走啦!”
贺祺的脸朝一边扭过去,脚步却不再退了。
贺祺无声地苦笑,垂着眼睛问:“如果我唔叫,你哋又要做咩?”
巷子里起了风,卷着仍在垃圾桶边的塑料袋乱转;垃圾桶里的酸臭气味直扑人脸,闻得贺祺胃里翻涌。
“如果你唔叫?”黄靖满腔不可置信地重复贺祺的话:“有咩后果你唔清楚咩?”
黄靖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转回头看身后的黄裕和黄宇超,笑得眼泪汪汪:“佢(他)唔知自己搞出咩事啊?要我哋再讲一遍咩?”
黄宇超也跟着一起笑了。只有黄裕安安静静站在一边,视线定定落在贺祺身上——更确切地说,是站在贺祺面前的黄靖身上。
黄靖似乎真的因为这个问题心情很好,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前仰后合地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黄靖的眼眸里仍残存着未尽的笑意,毛骨悚然地望进贺祺的眼睛:“你唔想叫是唔是?咁我先叫啦!”
黄靖忽然仰起头,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力大喊:“救命啊——呢度有变态是钟意男人嘅——撞鬼啦——救……唔!”
黄靖的话卡在了一半。确切地说,是被堵了回去。
被贺祺的嘴,堵了回去。
毫无预兆地,贺祺猛地抓住了黄靖的领口,嘴唇重重地撞在黄靖的牙齿上。
莽撞、凶狠,嘴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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