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东部半决赛,篮网客场战活塞。
此时上半场刚结束,篮网领先十二分。
这实在出人意料,于是我靠了一声。
一时靠声四起。
“你个逼还不知道吧?”
若干呆逼回过头来,眉飞色舞。
为保持主动态势,我自然不动声色。
结果贱货们也纷纷不动声色。
“还有我不知道的?”
我小心试探道。
“那就是真不知道了。”大伙兴奋地浪笑起来。“说说呗。”一番唉声叹气后,我倒是把自己给撩拨起来,只好不耻下问。但压根没哪个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他们甚至全部转向十四寸屏幕,开始摩拳擦掌。这真是令人忧伤。然而毫无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大本对基德的一记盖帽让呆逼们欢呼雀跃继而让直播陷入缓冲后,他们的注意力才不甘地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小李和师太掰了。”这是第一句。“小李吃鸡被逮了。”第二句。“鸡巴毛,谁说是鸡?”这是第三句——杨刚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整个人呈放射状,“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女的不是鸡,是三本学院的学生!法律基础课的学生!同志们啊,为李老师默哀吧!”据杨刚打包票,此消息来自于李阙如,起码得到了后者的权威认证。至于怎么个认证法,杨刚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总结道:“刚在零号楼走廊里,小李打前面一过,李阙如的脸就黑了,是带着笑容那种黑!我们可以审慎地推断,归根结底,此乃一种弑父情结作祟!”
毫无疑问,以上八卦无论细节如何,于我而言都是个好事。
我可以轻松地想象感情的泥沼令亲爱的老贺痛不欲生,哪还有心思惦记起某个严林、某篇论文呢?
于是我愉快地欣赏完了下半场比赛。
活塞也不负众望,在双塔华莱士的严密防守下,比卢普斯和汉密尔顿大开杀戒,一度打出个17比o的小高潮。
到第三节结束,活塞已反四分。
第四节连马丁和科林斯都开始基德化,最终95比8o,活塞拿下第二场。
午饭时不等陈瑶开口,我便向其八卦了小李的八卦。
这令我的女朋友先是大吃一惊,后又大失所望。
她从餐盘上抬起头来,近乎羞愤地质问:“管的多,你论文咋样了?”
这显然是在转移话题,可惜过于赤裸——要知道,陈瑶可是老贺与小李传奇爱情的铁杆拥护者。
如今的滑铁卢之变实在是现实的绝妙一击,而这苦果总要有人吞下去。
所以我得意地宣布:“论文可以放一放了,还是祈祷老贺保重身体更要紧些。”
当然,我也就说说而已,老虎嘴里拔牙的事应该留给更热情而勇敢的人。
遗憾的是,当我午睡醒来准备开码时,另一个选择机会出现了。
呆逼们嚷着去打球。
关键是皮球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我手里。
一番花样后,我便被它死死粘住,怎么也甩不开。
于是我只能去打球。
以前一直在西区玩,虽是水泥场,但好歹离得近。
眼下为应付教学评估,整个运动场都在大翻修。
毫无办法,我等只能屈尊前往东区。
这一奔就是将近四里地,而且很不巧,几十块老天爷晾尿布般的场地全部人满为患。
只能等。
我顺着篮球场溜了一圈儿,熟人还真不少,可见大家都是被逼无奈。
绕假山转回来时,我已打算滚回去写论文了。
太阳如此毒辣,把宝贵的青春年华浪费在毫无意义的拍皮球上是否稍显夸张呢?
正是此时,我看到了冯小刚。
我是指平海一中的冯小刚。
他一身国米,在草地外的塑胶跑道上踢球。
一如既往,大喉结分外夺目。
老实说,我真怀疑这是某种甲亢类后遗症。
而他之所以在跑道上踢球,恐怕是因为近一半球场笼罩在喷头的绚烂水雾之下。
学校管理总是这么体贴入微,令人叹服。
当然,归根结底是我这老乡水平有限,不然完全可以加入半场大混战——权当搞橄榄球了。
就这功夫,皮球朝我滚了过来。
可惜有点疲软无力,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它竟绝望地停止不前。
这就比较难办了。
如果球在脚下,我当然可以给他们踢回去,但此时隔着一道铁栅栏——我粗略算了一下,起码需要多走七步。
然而冯小刚已在向我拍手了,他笑着说:“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