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歌迅速捂住汤茯的嘴,在一众医患的惊诧目光之中,摁住汤茯往安全通道去。
她们推过两扇消防门,走到九层外两栋大楼的内部通道长廊,池宴歌才松开汤茯的嘴。
汤茯满脸歉意:“……对不起我忘了。”
池宴歌拧眉:“怎么回事?”
“我急诊的朋友给我的消息!听说是在小埲山那连人带车滚下山了落差有三四十米!好在人还活着这会儿正送过来!”
池宴歌闭眼,睁开,捏着汤茯手腕的指节发白:“你多久收到的消息。”
“大概,大概十多分钟前,我一收到就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才下楼来想找你——”
“我手机在办公室。”
池宴歌吐出一口气,“谢谢你,我知道了。”
陈序青从苍云村赶到蓝山医院的时候接近凌晨。
她是在微博热搜上看到的消息,第一眼不敢信,点进去仔细看才确认真的是她认识的乔献。
她连忙上车,给跟乔献关系最近的池宴歌打电话,又给陈以理打电话。但陈以理在马来西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一个人赶到蓝山医院,乔献所在的手术室封了半层楼,除了陈序青,还有闻讯赶来的记者们。
池宴歌出来接的她,她看见池宴歌的外褂上有暗红的血迹,池宴歌跟她说乔献人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除了她们,手术室外没人。
陈序青看看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看眼池宴歌,再转头看向右侧长长的走廊直至目光到达尽头。
她沉默了会儿,才问池宴歌:“乔献的家人,今晚会赶来吗?”
池宴歌躬身,很疲惫地额头抵在手背上,轻声回答陈序青的话:“她家没有人了。”
陈序青哑然。
手术持续五个多小时,第二天早上五点过,手术室切换绿灯,仍在昏迷中的乔献被直接送进了ICU。
“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执刀医生这样跟池宴歌陈述。
等乔献经济公司来人,两人才离开重症监护。陈序青开车把池宴歌载回家,池宴歌没精神,靠在副驾椅背上闭眼休息,但她没睡着,过会儿,问陈序青:“你姐呢。”
陈序青踩下刹车,停在路口:“她前天去了马来西亚,一个美术展,可能这两天都没办法回来。”
池宴歌坐直身子,叹口气,直视前方道:“嗯,她回不来就算了吧。”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进了池宴歌的家门,陈序青在门边换鞋的时候接到陈以理的电话。
又困又累精神紧绷一整晚的池宴歌先进客厅,仰头倒在了沙发上,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
陈以理问到乔献所在的地址就快速挂断了通话。
忙音后,陈序青手机贴在耳边愣了会儿,才有点不敢相信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界面已经变回了桌面壁纸,但耳朵里仿佛还是刚才听筒里传出来的蓝山市地铁报站——陈以理回来了?
她抬眼,想把这事跟池宴歌说,却见池宴歌孤零零倒在沙发上睁眼望着天花板。
陈序青垂下胳膊,站会儿,快步走到池宴歌面前。
她的一只脚向前,上身低下,抱住池宴歌,让失神的人完全倚靠在她的肩上。
过会儿,她听见耳边压抑着的深深的抽泣。
她用力抱紧池宴歌,被池宴歌的眼泪浸湿衣衫。
第43章N-冷傲
后来,池宴歌为乔献哭过这事,被乔献知道了。
转普通病房后,池宴歌隔三岔五来看乔献一眼,乔献都意味深长捧着一碗切好的苹果冲池宴歌坏笑。等池宴歌走后,乔献叉起一块苹果往嘴里塞,腮帮子嚼吧嚼吧,她问旁边陪她的陈序青:“我刚才会不会很像白雪公主里的坏皇后啊?”
自打陈序青在手术室外听池宴歌简单提过乔献家里一句后,她来陪守昏迷的乔献时总会心情特别低落,但坏心情终止在乔献醒来那一刻。
当时,乔献被她抓着手,她在哭,乔献哑着嗓子喊她——陈序青你等会儿,我有偶像包袱,你赶紧转过去行不行。
陈序青当晚就给乔献微信备注为“强心脏”。
这会儿,陈序青看眼乔献自耳根到下颌一道约三厘米的疤痕,乔献醒来后唯一崩溃过一次的东西,再去看乔献开开心心的眼睛:“那池宴歌是白雪公主吗?”
乔献不认同,她强调池宴歌的脸可以勉强当白雪公主吧,性格不行,没有性格这么冷傲的白雪公主。
别看她现在跟池宴歌关系超好,以前她刚跟池宴歌认识的时候,别提有多烦池宴歌了。不爱说话,给玩具也不理,只不过是后来身边人来来往往,她才发现就池宴歌对她最嘴硬心软,就是初印象这个东西吧,是很难改的,乔献举着叉子对陈序青说:“反正她那人从小就脸臭,你应该也没少被她吓吧?”
“你跟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陈序青听纳闷了,“你小时候也住在冬青市吗?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吗?”
乔献放低叉子,在玻璃碗边轻轻敲击,“哎呀,你不是说你是高中毕业才跟池宴歌变熟的嘛,她以前认识的朋友你不熟没印象是很正常的啊,要是你真的对这事好奇,你可以找时间问问她,她记性比我好肯定能给你讲的明明白白。”
在乔献昏迷的这大半个月,陈序青搬进了池宴歌在蓝山市的家。
晚上,陈序青坐在客厅地毯上进行纪录片片头的粗剪,她买的台式机隔天能送到,所以这会儿,先用笔记本做点预备功课。
池宴歌最近的晚间手术不多,平均四五天才有一台,她也把能带走的工作带回家,用另一台笔记本在陈序青身边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