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k”那封充满挑衅意味的邮件后,叶清然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急躁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自己落入对方的节奏。既然“k”主动现身,并提出了“考验”,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将“k”的邮件暂时搁置,决定先集中精力,解决眼下更为迫切的药材问题。
清单上的诸多药材中,“龙涎草”的获取难度相对较低,但其守护者,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存在——隐居在江南竹海深处的“药痴”欧阳青。
欧阳青,医学界的一个传奇人物,医术通玄,性格却乖张怪癖,亦正亦邪。他痴迷于各种奇花异草,毕生心愿便是尝遍天下百草,编纂一部《万草纲目》。他所隐居的“百草庐”,方圆十里之内,遍布奇门遁甲和毒瘴机关,寻常人莫说进入,便是靠近都难如登天。
更重要的是,欧阳青此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想要从他手中得到“龙涎草”,绝非易事。
“‘天启’,调出所有关于欧阳青的资料,分析他的性格弱点和行为习惯。”叶清然沉声下令。
很快,一份详尽的报告便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欧阳青,男,年龄不详,疑似过百岁。性格孤僻,喜怒无常。平生有三大爱好:美酒、美食、以及……各种罕见的医学孤本。”叶清然看着报告上的信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突破口,就在这里了。”
她立刻让“天启”系统,从顾家珍藏的无数古籍中,挑选出几部早已失传的医学孤本,并派人从“云深不知处”的酒窖里,取来了几坛顾霆渊私藏的百年佳酿。至于美食,对于曾经的叶家大小姐,如今的“天启”掌控者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三日后,江南竹海,百草庐。
叶清然一袭素衣,未施粉黛,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食盒,独自一人,踏入了那片危机四伏的竹林。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试图破解那些精妙的阵法和机关,只是在竹林外,朗声说道:“晚辈叶清然,携薄礼三份,特来拜会欧阳前辈。听闻前辈医术通神,晚辈斗胆,想向前辈请教一二。”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谷中的黄鹂,穿透了层层竹影,传入了百草庐之内。
片刻之后,一个苍老而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老夫早已不问世事,什么叶清然,马清然,概不见客!离去,莫要打扰老夫清修!”
叶清然闻言,不恼不怒,依旧恭敬地说道:“晚辈知道前辈不喜俗人打扰。只是晚辈带来的这三份薄礼,想必前辈定会喜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份,是晚辈偶然得到的几部宋版《千金翼方》残卷,以及一部失传已久的《本草拾遗补注》孤本。晚辈才疏学浅,不敢私藏,特来献给前辈,以供前辈编纂《万草纲目》之用。”
话音刚落,竹林内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了几分。
叶清然嘴角微扬,继续说道:“第二份,是几坛家父生前珍藏的‘醉仙酿’。此酒乃是用百种花果,辅以天山雪水,历经甲子岁月,方才酿制而成。酒香醇厚,入口绵柔,晚辈相信,定能合前辈的口味。”
竹林内,传来一阵“咕咚”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至于第三份……”叶清然故意拉长了语调,打开了手中的食盒,一股浓郁而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是晚辈亲手烹制的一道‘佛跳墙’,以及几样家常小菜。食材虽然普通,但皆是晚辈精心挑选,用心烹制。希望能博前辈一笑。”
“咕……咕噜……”
竹林内,传来了更加清晰的腹鸣声。
片刻之后,一个头花白,衣衫褴褛,却精神矍铄的枯瘦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叶清然的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叶清然手中的食盒,以及她身后随从捧着的几个沉甸甸的木箱,喉结上下滚动,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欧阳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些医学孤本,任何一部,都足以让整个医学界为之疯狂!
那“醉仙酿”,更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有钱都买不到!
还有那……香气扑鼻的“佛跳墙”……
欧阳青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闻到过如此诱人的香气了?
“晚辈不敢欺瞒前辈。”叶清然微微一笑,将食盒和木箱,都往前送了送。
欧阳青的目光,在那些孤本、美酒和美食之间,来回逡巡,眼中充满了挣扎与贪婪。
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一跺脚,咬牙说道:“好!算你这个小丫头有孝心!东西留下,人……可以进来了!不过,老夫可事先声明,我这里,可没有什么‘龙涎草’!”
叶清然闻言,心中暗笑。
她知道,欧阳青这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随着欧阳青,进入了百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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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内,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欧阳青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些木箱,当他看到那些保存完好的医学孤本,以及那几坛散着诱人酒香的“醉仙酿”时,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好!好!好!果然是好东西!”欧阳青抚摸着那些泛黄的古籍,如同抚摸着绝世珍宝,眼中充满了痴迷与狂喜。
他拿起酒坛,迫不及待地拍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小丫头,算你识货!这酒……不错!这书……更好!”欧阳青哈哈大笑,心情似乎极好。
叶清然见状,趁热打铁,将那道热气腾腾的“佛跳墙”,端到了欧阳青的面前。
“前辈,请用膳。”
欧阳青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佛跳墙”,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那副吃相,简直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
叶清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打扰。